又纷纷看自家大人。
府尹还往后缩了缩,一脸“此事我也管不了”的架势,没见老太傅都优哉游哉的坐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么。
大人物们都不动弹,柳思言竟然连扶都没人扶了。
柳思言挣扎着想要起来,就被沈耀踩住了心口。
他疼的哎哟一声,听沈耀冷然道:“今日过堂,说我打你了,沈家从不背虚名,总得把这事儿坐实了。”
他重重的一脚,让柳思言几乎喘不上气来,没等反应过来,又被沈耀踹了几脚。
柳思言想反抗,又被他重重的摁了下去:“还有,今日便是你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你的——我那妹妹年轻不知事,只知道自己嫁了人,贴补银钱、百般讨好,一心维护夫君面子,却不知道,有些银样镴枪头,可不是面子能维护好的。同为男人,虽说我没这个烦恼,但听说妹夫你九年都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一顿,又继续道:“不行就去看病,过继了子嗣还把脏水泼到妻子身上,软饭硬吃了九年,拿着妻子嫁妆逞英雄,反过头还让你娘去府衙告状。柳思言,男人做到你这份儿上,还不如一刀切了当太监去呢,好歹还能说一句你缺了玩意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了婊子再立牌坊,里面都烂透了,还妄想糊一层光鲜亮丽呢。”
他呸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脚:“这模样,只会令人作呕。”
沈耀这些话,一刀一刀的,全都精准的戳到了柳思言的肺管子上。
柳思言疼的蜷缩在地,又气得险些昏过去,想要骂什么,就听沈耀又道:“柳思言,明着告诉你,我沈家的女儿,可以休夫,也可以守寡,唯独没有被人休回家的说法。欺辱我沈家的女郎,当真觉得我沈家无人了?”
柳思言要说出口的话,全都被沈耀眼中的杀意给吓了回去。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沈耀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柳思言起了一身的冷汗,府尹到了这会儿,府尹才使了个眼色,过来拉架。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何必呢?”
府尹亲自下来,把柳思言给扶了起来,跟沈耀说话更加客气:“家和万事兴,谁家府上没点糟心事儿呢,何至于要打要杀,对吧?”
话里带着点嘲讽,脸上却是笑眯眯的,沈耀拂袖,先跟府尹道了句添乱,这才道:“沈某做事还是敢当的,我今日打了你,你大可去圣上面前诉苦。但你欺辱了我妹妹,这事儿可没完呢。”
他神情冷冽:“咱们慢慢算账。”
沈耀脸上笑容不见,眉眼里冷意森然。
倒是柳思言,在这一瞬间灵台清明,也顾不得自己瘸腿伤势,连忙拦下了沈耀:“大,大舅兄,误会啊!”
他这个时候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那会儿就不该把脏水往沈耀身上泼了。
这人一个武夫,却如此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把罪责定在了柳家,他莫说是休妻了,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日后就没脸做人了!
“我母亲被刁奴教唆,说了些浑话,这才把夫人气得回了娘家,今日我原是要去沈家请罪的!”
他将错处都推到了朱氏的身上,说话时碰到了伤口,赔笑里都带着疼:“谁知半路又被贼人所拦下,不但没去成,还闹出如此大的误会来。大舅兄,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与夫人原是天定良缘,夫妻也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私密,还请大舅兄莫要因着外人挑唆,而偏听偏信啊!”
他接连请罪,到了这会儿还有点可怜相,也让沈耀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柳思言此人,巧舌如簧,可惜半句不中听。
“偏听偏信,你意思是,兴国公府未曾用过我妹妹的嫁妆钱?”
这话一出,柳思言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他咬了咬牙,道:“自夫人嫁进来之后,母亲便将府上中馈交给了她,我尊重夫人,从不过问府上的事情。她心善,这些年贴补家里,我却不知。大舅兄放心,这些银钱,我定然会全部补上,兴国公府绝不做那等贪图妻子嫁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