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眉头紧皱看向跪在地上的亲生母亲,她性子胆小如鼠,连个蚂蚁都不敢杀,又怎会去毒害齐傲,何况毒还来自大域。
他拿起扶思放在桌上的宣纸,展开一瞧竟是罪状书,上面还有陆婉仪的红手印和名字。
她爬到扶思的脚前,揪着太后的袖角惊慌失措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太后,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陆婉仪猛然想起,前几日有宫娥来寻自己,说宫中的月例需要各宫娘娘画押留名,她寻思宫中修缮宫殿,自是要仔细些,未看宣纸上写了什么便按了手印。
扶思很是嫌弃的甩开长袖,眼神傲慢盯着瘫坐在地的陆婉仪,“你说你是冤枉的,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字迹可仿,可这指印别人如何仿的了?”
陆婉仪百口莫辩,齐墨闻言出声道:“太后,此事还有蹊跷,先将陆婉仪暂时收押。”
扶思转身带笑望着齐墨,“那本宫便听墨儿的,来人,将陆婉仪收押至皇宫地牢,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陆婉仪被人架着胳膊,倒退带出殿外,她看着盘膝坐在榻上陌生的儿子,他竟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顿时心灰意冷。
太后离去前还不忘叮嘱齐墨,甜汤趁人喝滋味好,齐墨只得演好母慈子孝的戏码,殿外侍奉的宫娥瞧着太后的背影,感慨道:“太后不愧是太后,她对殿下真好,还亲自送来甜汤,你看后宫的娘娘有几个会亲自下厨的。”
“嘘,你别说了。”
宫娥转过头瞧见齐墨神色阴鸷站在门前,吓得跪在地上,银丝碳从手中的碳盆洒落满地,自己的话一字不落入了齐墨的耳中。
“三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
“妄议皇室,罪不容恕,自己掌嘴三十,若还有人再犯,杀无赦!”
她暗暗长舒一口气,“谢三殿下不杀之恩。”
齐墨转身入了殿中,盯着桌上的甜汤出神。
*
晏风华裹着披风靠在清安的肩膀上,清平恨不得将所有的手炉都塞到小姐的衣服里,时不时小声抱怨三殿下,知晓小姐受了重伤还要入宫,得亏府上有个会看刀剑伤的大夫。
她闭目养神,手指摩挲手炉,汲取着上面的温度,许是失血过多,穿的厚还是觉得冷,“你再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是,可是小姐,奴婢还是担心你吃不消,窄道到三殿下的寝殿路那么长……”
“我命大,不会有事的。”
马车停在高墙宫门前,在清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一阵头晕目眩。
清平也是担忧,“小姐,若不然回绝了三殿下。”
“无妨。”
清家姐妹二人正要搀扶她走入宫门时,身后传来浑厚深沉的声音,“晏小姐,等一下!”
晏风华看到是李克定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他三步并两步拦住了晏风华。
“李将军还有何事?”
“天寒地冻,晏小姐有伤在身,我给你唤轿子。”说着解下斗篷披在晏风华的肩上,她背对着李克定不肯说一句话。
李克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个……关于耶萨奇的事,你不好奇?”
“多谢李将军提醒,正好三殿下唤我等议事,我也可趁此机询问,若李将军无事,也不必没话找话说了。”
她微微弯腰钻入了轿子中,李克定被怼的没话说,只能随抬轿的内侍行到齐墨的寝殿前,宫人还以为是先帝的妃子来寻三殿下。
谁成想从轿中下来一个额前点着朱砂痣的女子,京都城中关于她的传闻是听去了不少。
年少风流,让扶家的小公子追着跑,许是为情所困不知所踪;她在南风馆留宿一夜,小倌们听她名字落荒而逃;齐家世子为她与太子殿下一较高下,谁成想双双殒命;耶萨奇又栽在了晏家小姐的手中。
如今晏风华与三殿下私交甚密,以后后宫她定是身居高位,仔细琢磨,不是皇后命便是贵妃了。
清平搀扶着小姐站在殿门前,不远处的宫娥用斜眼打量着晏风华,被她冷声斥责了回去。
“看什么看。”
宫娥慌乱的垂下了头,方才三殿下处罚的姐妹脸上巴掌红痕还未消去,她可不敢再招惹贵人生气了。
内侍匆忙走出来,用尖细的声音说道:“见过晏小姐,三殿下着实是有事要寻您,快些随杂家进来。”
晏风华微微颔首,正要向前迈步,腿不听使唤她向前一个踉跄,清平吓得脸色刷白。
她拉住晏风华的的手,背上的伤定然是要裂开的。
晏风华惊魂未定,人已稳稳扑在李克定的怀中,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前,抬首发现他他正盯着自己,眉头紧皱甚是紧张,“晏小姐,后背的伤可是裂开了?”
晏风华摇了摇头,不甚自在的缓缓向后退去,李克定缓缓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