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忧紧随其后,刚跨过门槛,就有些意外地止住脚步。
和想象中正相反,这客栈里窗明几净,与它破破烂烂的外观大不相同。
大堂的正中放了两张方桌,周围整整齐齐摆放着四条长凳。放眼望去,地面上别说垃圾碎屑,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这客栈若是有老板,该是个十足的洁癖加强迫症。
亓忧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
但这份极致的干净整洁,在她亲身体验了这比赛的危机四伏之后,显得更具威胁和欺骗性。
“哇,终于有座了!”
余亭亭心思简单,加之本就筋疲力尽,直接冲到长凳边坐下了。
“诶等等!好吧……”齐致远阻拦不及,索性破罐子破摔,也跟着坐下了,还舒服地长喟一声。
留下亓忧和宋锡年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挺舒服的,你们快坐吧!走那么久难道不累吗?”
余亭亭兴高采烈地劝说道。
亓忧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毕竟都进了这个地方,坐与不坐又能有什么差别?
她冲着宋锡年揶揄地一笑,从善如流地坐到凳子上,背朝大门。
宋锡年难得无奈,摇摇头,还是加入了他们。
“我们该怎么找出口啊?”
亓忧满脑子都是要赶快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她现在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一心想着,或许出去之后会有所不同。
宋锡年看她一眼,正要答话,虚掩着的客栈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一个彪形大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弱的女子,走路似扶风弱柳。
实在是很反差的组合。
他手上挥舞着一把弯刀,虎虎生风,停下时离亓忧的头顶大约只有两厘米。
齐致远骇了一大跳,余亭亭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亓忧本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摁住想要暴起的宋锡年,抬头和大汉对视。
两人对视的时间极长,亓忧却毫不退缩。
许是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极普通,眼神却比北风更冰冷,大汉撇撇嘴,后退一步,收起了刀。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齐致远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话没说完,被大汉投过来的狠厉眼神吓得闭了嘴。
大汉径直携那两位女子在另一张桌旁坐下了,三人挤在一条长凳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左拥右抱……”
余亭亭用只有亓忧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畔小声吐槽道。
亓忧没忍住微笑起来,方才与大汉对峙时的冷厉神色一扫而空。
“认识的人可以结伴参赛吗?”她想了想,低声问。
“当然,”余亭亭眨眨眼,“你是一个人来的所以可能不知道,这比赛是允许提前组队的。”
原来如此,亓忧心下了然,点点头。
她们谈话间,客栈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两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容貌昳丽,穿着也相当时髦,甚至可以说与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女生身着极具质感的鳄鱼皮礼服,勾勒出丰满的身形,披散的卷发如波浪般微微荡漾,每走一步,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男生则穿着笔挺的红西装,脚上皮鞋锃亮,面色冷峻,连发梢都一丝不苟。
亓忧看看他们,又看看狼狈的自己,险些以为在做梦。
这两位似乎不该来参加逃生游戏,而应该去红毯上闪闪发光。
或许是她的惊讶太过不加掩饰,女生看向她,又环视众人,微笑着主动开口:“我叫李浔。”
“我是亓忧。”
亓忧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宋锡年等人也向她介绍了自己。
那个男子却一直站在李浔身后,面色严肃,沉默不语。
“他叫赵子奉。”李浔代为说出了他的名字,抱歉地笑笑,“他生来就不爱说话,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闻言,另一桌的大汉从鼻子里响亮地哼了一声,油腻的目光在李浔身上梭巡良久,将弯刀一把拍在桌上。他身旁的两名女子俱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们依然完全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李浔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赵子奉却眉头紧皱,似乎想冲上去跟那壮汉理论。
李浔拉住了他,她显然不希望他强出头。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口再次传来声响。
这次现身的只有一人。
好像还是个疯子。
只见那人身着破烂衣裳,一头乱发遮住了面容,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离他最近的李浔没忍住皱了下眉,抬手掩住口鼻。
此人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