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的彻底断裂只是时间问题。
亓忧心知肚明,开始飞快地思索对策。
她来回扫视周围,迅速锁定目标——一米多开外的另一根藤蔓。
没时间再犹豫了。
亓忧在心中略略估算了下距离,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伸出双手去够那根藤蔓。
她的手落空了。
亓忧整个人直直朝下坠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竟临危不乱,单手抠住了崖壁上的一处凸起。
齐致远的惊呼卡在嗓子眼。
几乎在她紧紧攀住岩壁的同时,被人面鹰踩在爪下的藤蔓应声断裂。
齐致远眼睁睁地看着那半截藤蔓坠入下方的迷雾中,即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属实心有余悸。
眼下情势依旧十分凶险。
亓忧吊在崖壁上摇摇欲坠,盘旋在附近的人面鹰还在“虎视眈眈”。
她的全部重量都赘于左手,不算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额上很快聚满了汗珠。
自顾不暇的齐致远,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而此刻远在断崖上方的宋锡年和余亭亭,见亓忧的那根藤也没了动静,同样心急如焚。
亓忧也没想过指望伤患。
她方才错误估量了距离,此刻不敢再贸然行事。虽然身侧还有几根藤蔓,但都是徒手无法够到的。
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那人面鹰。
亓忧再次铤而走险。她竭力稳住身形,朝着那鹰吹了声口哨。
齐致远瞪大眼睛,只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得了这挑衅的讯号,人面鹰反应迅速,刹那间就恶狠狠地朝着亓忧的脸抓来,几乎触到她的鼻尖。
她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没有丝毫犹豫,亓忧松开崖壁上的支点,义无反顾地伸手抓住了这鹰的脚爪,乘着它扑腾翅膀的力道一荡,手脚并用勾住最近的那根藤蔓。
这还不算完,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右手始终牢牢攥紧人面鹰的脚爪,此刻趁势反手一甩,用尽全力将这怪物砸向石壁。
伴随着“砰”的巨响和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惨叫,刚才卡在喉咙里的树枝彻底捅穿人面鹰的身体,它一下子昏死过去。
亓忧这才松了手,冷眼看它坠落山崖,从层层迷雾中消失不见了。
她紧拽着藤蔓,跳到已经看傻眼的齐致远身边:“目前危险暂时解除,我们必须尽快往下。”
他流了很多血,意识开始涣散,几乎发不出声音,却还挂念着留在悬崖上的两人,抬眼看向上空。
亓忧立刻明白过来,冲上方高声喊道:“现在情况安全,你们可以下来了!”
已经哭了好一阵的余亭亭,觉得这简直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宛如天籁。
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拽着宋锡年的手也有了力气,摇晃着站起身。
宋锡年也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色松快了许多。
“来吧。”
他示意余亭亭趴到背上,确认她搂紧之后,拉着藤蔓稳稳地沿着崖壁往下。
余亭亭虽然极为害怕,也努力克服恐惧,没有再闭上眼。
而在他们的下方,距离地面还有将近百米的位置,亓忧正在帮助行动艰难的齐致远缓慢下移。
方才,他拜托她掰断穿透身体的树枝,忍着剧痛从那棵树上脱身。
被折断的树枝依旧扎在他的身体里,形容可怖。
但现在绝非将其强行拔除的好时机。稍有不慎,齐致远都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甚至死亡,树枝留在体内反而起到了止血的效果。
他的左肩完全使不上劲,右臂又受了伤,虽然能够咬着牙挪动,亓忧必须分出一只手来护着他。
这一路走得胆战心惊。
好几次,齐致远都以为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全靠亓忧眼疾手快,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不放,才得以保住性命。
还好她有使不完的力。
两人就这样并肩向下,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到了断崖底端,重新踏上平坦的沙漠。
放眼望去,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白骨,应该都是之前失足坠落的参赛者的遗骸。那人面鹰的尸体也躺在不远处。
亓忧忍不住皱眉。
双脚堪堪触及地面,齐致远就卸了力,直接坐倒在地。
亓忧虽然也累极,却还想着帮他处理伤口。她利落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为齐致远包扎了手臂上一直在淌血的伤处。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他面色惨白,虚弱得快说不出话来,却还是一板一眼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跟老古董似的。”亓忧随意摆摆手,颇觉好笑地看着他。
齐致远一愣,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宋锡年也背着余亭亭从断崖上下来了。
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