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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阶(1 / 4)

柳绿玉自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她着一袭样式素朴的绿裙,头上只一只玉钗。说她是柳家嫡小姐,估摸没几个人信。

“二姐姐。”柳安安朝外头喊道。

“我怕是进不去了。”柳绿玉忍俊不禁地瞧瞧堆在门口的箱子。

“这里,”柳安安拍拍窗户,“我接住姐姐。”

柳绿玉难得有其它表情,嗔了柳安安一眼,笑着绕进巷子里。

柳安安转身想去接人,转头看看外面五个人。“都堆这儿做什么。”

“城主怕是把小姐的物件都搬来了,我帮着拾掇。”秋夕和夏月卷起袖子出去收拾东西。

柳安安对三个小的说:“学堂放假三天,你们三个打算在铺子里待三天吗?”她叫来四名修者护卫,“劳烦四位大哥,这三日不用跟着我,跟着小少爷便好,顺便帮我看顾一下松子公果,他们想去哪里玩四位跟着一起吧。”她从柜台里掏出一个钱袋递过去。

护卫大哥连忙摆手:“小姐莫要再给银钱了。周管家那里我们可以报账。”

“那便去吧。”

三个小孩被分派了逛街的任务,开开心心地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各装了一兜子零食果子上街去了。

柳安安总算觉得自己身边没那么挤了。

她带着柳绿玉上楼,周颜冉带来的妆娘和婢女一共四位,全都跟着上了二楼。

两只金丝楠木箱子打开,扫见箱子里的裙裳,柳安安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虽是白衣,白色羽冠,但裙裳遍地银绣——云蒸霞蔚的仙山,百鸟朝山上飞去,仙山之上矗立琼楼一座。

婢女拿出裙裳挂在衣桁上,双手捧着羽冠放到妆台上。妆娘将化妆所用的一应物件摆满妆台,妆奁就摆了三个。

“三妹妹。”柳绿玉唤道。她似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人,声音发哑,神色很是拘谨。

柳安安朝妆台前的杌櫈做了个请的手势。“二姐姐请坐。”

柳绿绮坐下后,将旁边的杌櫈扶了扶。柳安安坐下后两人相视一笑。

“若不是妹妹,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登上祭祀高台。”

“姐姐不去,我也不会去。我们这是彼此成全吗?”

两人又相视一笑。

两个姑娘姿色妍丽,不用花多少心思,简单勾画描摹便成了一双月下仙子。

换上华服,戴上羽冠。再次站到黄铜镜前,柳安安不得不感叹,人果然要靠衣装。她最近多是穿靴衫,箱子里那些漂亮的精致的裙装她几乎没碰过。眼下在看,漂亮还是裙装漂亮。

她偏头看柳绿玉。记忆里的柳绿玉比柳绿绮身边的婢女穿的还不如,时常死气沉沉地站在角落里生怕别人看见她。此时此刻,她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二姐姐以后就这般穿,好看!”柳安安围着柳绿玉转了一圈,“从前只知姐姐身材高挑,却不知姐姐曲线如此玲珑。”

柳绿玉难为情地嗔她一眼。“不及妹妹一分。”

“时候尚早,二姐姐教教我‘颂神曲’吧。”柳安安道。

柳绿玉应下。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在一旁提点柳安安,柳安安从没参加过圣天节,更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事宜,她还参加过一次圣天节,前些日子还陪柳绿绮练过几日颂神曲。“我边唱边舞,你慢慢学,不必急。”

柳安安起身,跟在一旁比划着。柳绿玉是个好老师,很有耐心,三遍过后,柳安安便学会了曲子以及配合曲子的简单舞姿。

姐妹两人练到辰时两刻,夏月便上来催道:“小姐,来接你和二小姐的车架到了。”

两个人由婢女提着裙摆下楼。楼下秋夕、夏月和云芹面上都十分激动,分别望着自家小姐。

“小姐像极了画本子上的仙女。”秋夕笑着说。“二小姐也美极了。”

夏月挑开帘子,道:“小姐当心脚下。”

柳安安一天走几十遍这道门槛,从前怎么不见有人给她挑帘子,还叫她当心。

她对秋夕和夏月道:“把药铺关了,你们也去瞧瞧热闹。”

“谢谢小姐!”夏月和秋夕一同福身道谢。

周颜冉带着护卫等在门外。柳安安甫一迈出药铺就被震在原地。她本以为轩文一两的金盖车架就是最奢华的存在了。

到底是她见识少。

柳绿玉也很震惊,她六岁那年见过一次护送堂姐上山的车架,车架也十分华丽,但不及这架马车一半。好在姐妹二人平时演技不俗。此时全凭面瘫遮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每十年才用一次的圣女车架自然是比平时用的车架华丽。从前的车顶不过是漆金镀银,珠帘不过是穿些珍珠琉璃,车厢材质不过是楠木或紫檀木。随行婢女讨个吉利,用六人便是。

眼前这辆车架可好!是把谁家的重檐庑殿顶给卸下来挪到马车上了吗?赤金鱼鳞瓦,碧玉勾头和滴子,屋脊上的鸱吻,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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