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讲讲当年的事。”柳安安道。
“十七年前,东瀛谷魔修萧冥海即将飞升之际,玉心碎裂,本命法器消陨。四域之内唯有圣天玉璧可救他,萧冥海带着一干魔修闯入圣天门,抢走圣天玉璧。几乎屠戮满门。”梅折枝语气肃然道。
“当夜,掌门夫人墨海海早产,掌门昆仑天明与夫人感情甚笃,彻夜护法。有人趁机打开城门放魔修入城,并告知了圣天门结界破解之法。结界一破,魔修闯入圣天门,大肆屠戮——掌门昆仑天明、掌门夫人墨海海及刚出生的男婴,长老两位,圣徒二十一位,护卫、仆从一百七十一人,柳家大夫两人,稳婆四人,医女两人。此一干人尽数毙命。半个时辰后,收到圣天门的求救信,赶来救人的长州城主墨凌风及四十位修士,尽数毙命。又半个时辰,宣州城主赫连觞及夫人墨青青夫妇赶到,均受重伤。”
“这是四域人人皆知的事。”梅折枝冷很一声。“旁人只道这祸事是魔修一人所为,实则不然。”
“还有谁参与其中?”昆仑澜海问道。
“如果老子有证据……早打上门去!一把毒药要他狗命!”梅折枝蹦起来,气急败坏的骂道。
“眼下少域主被苍狼域的人追杀,”柳安安道,“难道,攻入圣天门的另一伙人是苍狼域的某位城主或者域主?”
“瞎了你们的狗眼!”梅折枝不管不顾地骂道,“那群髭犬根本不是苍狼域的人!”
“我们的狗眼自然不如神医的狗眼厉害!你厉害你倒是告诉我们,那群狗是哪个域的人!”柳安安学梅折枝跳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
“他们是——”梅折枝忽然像被掐住脖子似的,伸着脖子昂着头,硬生生咬住舌头,“你套我话!”
“你磨磨唧唧不痛快说,还不许我套你话!”柳安安叉腰道,“不会是昆仑域的人,又不是苍狼域的人,剩下东海域和南域,你不说,我们早晚查得到!”
“南域的寒申家一向不参与四域纷争。”昆仑澜海始终抱臂盯着梅折枝,他笃定道:“是东海域。”
“东海域,域主海家,医药世家梅家,炼器世家青木家,御兽世家青阳家,经商世家陶家。”柳安安一边回想四域图鉴一边细数道。
“不要猜了!”梅折枝脸色煞白,好像江上白雾,他挥舞着瘦削的双手试图打断柳安安和昆仑澜海的猜测。
“陶家是四域内少有的不注重修炼的世家,一心发财,与轩文一家差不多。”昆仑澜海道。
“难道是梅家。”柳安安又开始阴阳怪气,“神医出自梅家,六百多年的医药世家,您待不下去非要自请离家,难道是发现了家主表面上医者仁心,实则暗度陈仓,挖修心者续命。敢问梅家老家主身体可好?”他问昆仑澜海。
“放屁!梅家近些年虽式微,但好歹是医药世家,怎会干那龌龊事!”梅折枝气咻咻地骂道。
“梅老家主是四域内第二位高寿者,现今三百余岁。”昆仑澜海道。
柳安安点头,“既然不是梅家,会不会是……”
“江上何人?”
三人循声朝船尾看去,只见柳季春站在一艘船的船头,正朝这边张望。
“巡江的来了。”昆仑澜海道。修者划船,无桨也能动。商船悠悠荡荡靠岸。柳安安下船后朝梅折枝歉然道:“为了让少域主同意与我组队赛龙舟,才出此下策,望前辈见谅。”
“你去赛龙舟?想要进圣天门?”梅折枝走进街边的朝食摊子里,坐下道:“圣天门现在就剩下两个长老,三个圣徒,还有内务司一群废物,你去作甚?”
“前辈不想说,我便不问,不过从今往后我查我的,前辈不可阻我。”柳安安坐在梅折枝对面,招手朝摊主道:“四笼蟹粉包,三碗馄饨。一份拌素鸡,一份拌青瓜。”
她一回头,就见两个男人都看着自己。她解下钱袋颠了颠,又挂回腰上,不好意思地笑道:“没钱了,敢问这顿早饭哪位请?”
昆仑澜海立刻指向梅折枝。
柳安安忙抱拳诚挚谢道:“神医大气。”她回头又对摊主道:“再加两个肉菜。”
梅折枝心疼地捂住荷包:“柳韩青那厮到底怎么养的你!”
吃罢早饭,三人在安悦酒楼门口分作两波。梅折枝丝毫不留恋与两个孽障独处一晚的情谊,扭头进了酒楼。
柳安安在街边朝那道瘦弱的背影摆手:“谢谢梅先生的早饭!真是好人呐!”
昆仑澜海好笑道:“请你吃饭就是好人。”
“自然是。”柳安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哪像某些人,吃我的,住我的,病是我医,命是我救,有事还得我来查,你算算,你欠我多少银钱?天地良心,还有比我心善的人吗?这样吧,食宿算你八成,诊金不收,药费得全额。”
昆仑澜海垂眸看她掰着手指头,听她唠唠叨叨,忽觉心里那些没解开的疑团也没那么恼人了。
“另外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