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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2 / 3)

的三个女人。

枯树有一枝歧生枝干被撅断半截,另半截上系着三根麻绳,一根麻绳下吊着一个人。三张干枯的皮囊笔直垂着,绣鞋离面半丈高,枯树根下有三摊已经干涸的血渍。

柳安安本以为她不记得柳绿的样子了。此时再看那张干瘪的浓妆艳抹的脸,眼前忽然闪过她簪着袅袅春幡,画着浓妆,腰肢款摆,媚态尽显朝她走来的样子,以及说话时那副嘲讽的表情。

她目光落在第二个女人脸上,是花红。

桐婶和柳绿一样头上都曾簪过滕钗。

思忖间,两息已过。脚步声靠近,柳安安转头对上一个时辰前才分别的人。

“我确定,我先前并未救过你。”柳安安说道。

“无妨。本少爷行侠仗义,最好锄强扶弱,救你顺手,不用记挂在心上。”昆仑澜海手持七星剑,破阵而来,剑身金芒环绕。

柳安安才不信这人的鬼话。她问:“这是阵法?”

“我劝你先走……”

“往哪里走!”

顷刻间,枯树四周冒出六个壮汉。

手持巨斧,头刺虺蛇的男人豹眼瞪圆,一声令下:“一个都不许放走!”

柳安安手中刚化出弓箭,就听昆仑澜海道:“得罪了。”

“布袋布袋!”柳安安急道。

腰间一紧,铁臂环腰。柳安安整个人腾空而起。星文剑劈下,气势之强悍将六人硬生生压在原地。

兔起鹘落,几息工夫,柳安安怀抱布袋落到春溪药铺后院,双脚甫一落地,环抱住她的人直挺挺撅了过去。

柳安安:“……”

难道是个纸扎的人?

她先连拖带抱把人拖进后屋,放到制药房的长条台面上。再去后院把破袋打开——松子、松果昏迷不醒。柳安安给松子松果诊了脉,确定两个人只是被喂了过量的迷药。药效霸道,不能强行唤醒,否则服药的人醒来会痴傻一生。

她把松子松果安置到秋夕、夏月的屋里,这才去看昆仑澜海。

昆仑澜海直挺挺躺在她制药的长条案几上,脖颈处与手腕处的脉络呈现青紫色,毫无血色的皮子覆在上面,透出一种将死之感。

先探鼻息——鼻息弱不可闻;再把脉门——弹石之脉,劈劈而至。修者元气涣散之脉象。

柳安安刚要收手,又将手指按回脉门处,弹石之下隐约可感灵力断断续续,如雨后檐下滴落的雨水。

反复把脉,又放了指尖血,再查几处重要穴位。折腾一盏茶工夫,柳安安盯着白布上乌红带紫的血珠——慢性毒药,少则服食十二三年,多则自哺乳时便被下了药。

柳安安看看那张俊朗无俦的脸上,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潇洒恣意的时候。

“可惜了。”本就重伤,还中了毒。她拿过沾着血珠的白色药布,抖开郑重盖在昆仑澜海的脸上,“走好,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

她后退,打算鞠一躬。这人两次救她,她却不能救他,柳安安只觉愧疚。

第二声叹气还未叹完,案几上苍白的手蓦地动了一下,接着缓缓抬起。“你是把脉,还是趁机占我便宜。”

柳安安后退一步:“……”诈尸了!

苍白的手指捏着垂到胸口的白布一角,慢慢拉下,白布拉到山根下方,手无力垂下,只露出一双瑞凤眼。

白布动了动,传出极低的嫌弃:“枉你为柳家人。”

“哎!”柳安安后知后觉跳了一下。“你!你!你……”

她忽然凑近,白布遮住了昆仑澜海的鼻梁以下的脸,只露眼睛,这么一看,“你不是那个……春喜楼那个……强壮的妓子?!”

昆仑澜海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他闭上眼,不作回应,垂下的手抬起,慢慢摸到腰间锦袋上。

柳安安放下烦乱思绪,先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妓子,还是骗子。能活就好!她上前帮忙扯开锦袋,掏出其中药瓶,扒开木塞,倒出仅有的一粒药。

捏着药,拿开白布送到昆仑澜海嘴边。见他薄唇轻启,柳安安又顿住送药的手。“那天是你穿了花魁的彩衣对不对?”

昆仑澜海被捏着命,只能无奈眨了眨眼。

“你救我,是因为那天我救了你。”

昆仑澜海很想说,你不救我我也能破阵跑出来。但命在人家手里,他又眨了眨眼。

柳安安满意点头,手往他唇边移过去,薄唇再次张开,手又顿住。

昆仑澜海:“……”算了,他还是死了的痛快。

“不对呀,这么说我就是那天开始,被苍狼域的人盯上的吧?”柳安安恍然大悟,“我救你,他们杀我,误以为那滕钗是我的,而我是你的,同伙。是这样吗?那滕钗是你的吗?”

昆仑澜海的眼珠左右转动。

“不是。”柳安安疑惑,“那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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