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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饥饿(1 / 2)

电影的拍摄并不是按照电影剧情顺序来的,相同场景可能同时拍摄开头的剧情和中间的剧情,这就需要演员随时调整自己的表演状态。

【简陋的小饭馆里,海美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边吃边聊,她兴致勃勃地和钟秀分享她的旅行计划,“我近期计划去非洲一趟,这段时间努力存钱,就是为了这次旅行。”

钟秀不明白她旅游为什么选择非洲,非洲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贫穷落后混乱,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直接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去非洲?”

海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刚才自己的动作,那些在钟秀眼中看起来怪异的无序的动作。

她先是做出向上抛起某物,然后接住,钟秀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动作。

“这是我最近正在学的哑剧。”海美左手手心向上,做出拿着东西的动作,右手放在左手上,认真对钟秀解释,“想象手里有一颗橘子,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到。”然后她做出一个剥橘子皮的动作,“哑剧最重要的不是天分,而是这里。”海美直视对面钟秀的眼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要想这里有橘子,而是忘掉,这里没有橘子就行了。真正重要的是你要渴望吃橘子,要幻想着自己真的很想吃那样嘴里就会流出口水。”她又表演起吃橘子的样子,带着笑意看着钟秀。

海美无实物表演,咀嚼了几口空气后,带着俏皮吐出舌头,对面的钟秀被她逗笑,两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在非洲的卡拉哈里沙漠有一个布希族,对他们来说,世界上有两种饥饿的人,分别是Little hungry和Great hungry。 Little hungry是一般意义肚子饿的人,而Great hungry是为了生活的意义而饥饿的人,是饥渴地寻找生存意义的人,‘我们为什么而活着?’‘生活有什么意义?’布希族认为,那种人才是真正饥饿的人。”

钟秀安静地听着,为海美斟满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觉得海美为他讲述的一切都非常有趣,也许他的特长就是善于倾听。

“能不能请你帮忙,在我去非洲的这段日子里,帮忙照顾我家里的猫。它叫锅炉是只很内向胆小的喵咪。”海美对钟秀提出请求。

钟秀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询问,“那我要把猫领回家养吗?”

“阿尼!你来我家,因为猫不能挪窝。”海美的声音在钟秀耳中是那样的甜美娇软,听到她的话,他有些窃喜和不知所措。

两人又聊了很多,钟秀觉得自己这位儿时的邻居非常有意思,也非常有想法。

当餐桌上的酒瓶都空了,钟秀掏钱去付了账,即使他的经济不宽裕,他也没办法和女生吃饭,让女生请客的。

当他回到餐桌旁是,却发现海美已经睡着了。纤细瘦弱的女孩趴在座位旁熟睡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钟秀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睡颜,恬静安逸,在饭店都能睡着,不知道是应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对自己太过信任。

钟秀没有办法只得将她从座椅间扶起,伸长手臂轻轻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

感受着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鼻尖传来一丝甜甜的花香,胸腔中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乱的厉害。】

在李睿珍的理解中海美对抗虚无的方式是假装。假装人生是有意义的,就像是演哑剧,就像是吃掉一个并不存在的橘子,养一只并不存在的猫,说一段并没有发生的往事,牢牢抓住一段完全臆想的记忆。

“钟秀大学专业学的是文学,梦想是成为小说家,我觉得他就像是导演的视角,也许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钟秀笔下构建的世界。”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闲聊着,刘垭仁如此说。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已经是深夜了,剧组租赁了酒店的两层房间,自然也为李睿珍预留了房间,毕竟深夜40多公里的路程并不是那么安全,这里的路况也不好,来回奔波也很消耗人的精力,所以李睿珍打算再有自己戏份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顺着刘垭仁的思路说下去,“也许海美并不存在,又或者海美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某一天和钟秀擦肩而过,钟秀被她吸引,把她写到了故事里。”

刘垭仁很喜欢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着灵魂的交流,有着同为演员的共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笑意,支着额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内,这样想起来,一切就更有意思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李仓东导演真是有趣,如果我做导演的话,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有他这样的功力。”

刘垭仁是知道李睿珍明年下半年想要指导自己的首部短篇电影的,对此他是持支持态度,他觉得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去尝试,年轻才有更多的试错机会。

而且从实际出发,李睿珍作为演员基本上已经是最顶端的,做到天花板了,想要换一个赛道去尝试也是好事。她永远充满干劲,永远对未知充满好奇,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天上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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