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庙堂上那群人知道,你的麻烦事恐怕小不了。”
“办不好这件事,我的麻烦事才会小不了。”陆愈一边写信一边回答道:
“可若是我把这件事情办好了,那时候就不是他们找我麻烦,而是我找他们麻烦了,廷益……”
书信写完,陆愈将其墨迹吹干后,这才对外开口道:“陆浑!”
他刚刚喊出,书房外便走入一道身影。
身穿从八品官员常服的陆浑走入其中,陆愈也将手中装入信封并用火漆烫好的书信递给了他。
“送往京城,另外让赵谨他们看好司狱,案子没有结束前,只准进不准出。”
“是!”陆浑对自家大哥的话,从来都只有听从,而无反对。
望着陆浑接过书信离开书房,陆愈这才看向了于谦,示意其坐下泡茶,边喝边聊。
于谦虽然眉头紧皱,但还是坐下开始泡茶。
陆愈也坐了下来,同时对于谦说道:“你我不过四五品,若说力量倒也有一些,只是这点力量莫说挑动一个布政司,就连一个府都十分困难。”
“当下并非你我愿意就能挑动江西,而是上面有人让我们挑动江西,我们才能在江西动手。”
“我且问你,朝廷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最不缺的是什么?”
陆愈询问于谦,于谦虽然略微迂腐,但却并不蠢笨,他不假思索道:
“朝廷历年来不断在民间修建铁路、官道、水利,最缺的无非钱粮。”
“至于最不缺的,无非就是官吏罢了。”
“没错。”见于谦还能判断出情况,陆愈满意点头道:
“近年来,各地官学毕业人数不断增加,早在三十年前,一个普通的识字小子便能帮人写信来谋生,而今每年三百余万识字的小学学子毕业,他们毕业后却碍于脸面不想回乡务农,故此只能在城镇之上谋生。”
“他们想要在城镇谋生,这无可厚非,朝廷也不可能阻拦,但城镇所有的工作毕竟是有限的。”
“每年三百多万人留在城镇,这其中又有几个人能找到长工?”
陆愈叹气道:“恐怕更多的,都只是找一些短工谋生罢了。”
“他们既然不下乡,那朝廷建设再多也与他们无关。”于谦直言开口,陆愈却摇摇头道:
“我说过,城镇工作毕竟有限,若是伱是一个掌柜,如今来两个人应选小二,一个是小学毕业,十五六的青年小子,一个是二三十岁的不识字青壮,你选谁?”
“小子本分,又识字,自然选小子。”于谦刚刚回答完,脑中便闪过了陆愈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些不识字的青壮,都会被挤到乡野之中,而铁路和水利等工程建设便是他们最后谋生的手段?”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更重要的是未来。”陆愈解释道:
“每年三百万学子不断毕业,只需要十年,便有三千余万人留在城镇,二十年便是六千余万,这还不算增长。”
“这些人虽不认命,但大部分还是会被淘汰回乡野务农。”
“当今陛下早年的均田政策,实际就是给这群人留足了退路。”
“若是在城镇谋不了生路,老家农田最少还能保证他们不会饿死。”
“当下有不少学子为了留在城镇而贩卖老家田地,随后在城镇购置宅院,却不想城镇工作会越来越稀缺,而那些商贾只需要他们最年轻宝贵的一段年纪。”
“若是过了这段年纪,他们自己还没有积累足够的财富而蜕变为商户,那留给他们的恐怕也只有卖房返乡这一条路罢了。”
“辛苦十数年,最后还是落得回乡耕种,到头一场空。”
陆愈声音略微唏嘘,于谦也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在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也简单,你在大陆看不清,但我在海外发家,自然能了解外界多一些。”
陆愈回应的同时示意于谦可以泡茶了,于谦见状也为陆愈泡茶斟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海外各国虽有金银,但许多东西无法生产,而这些东西唯有我天朝可以生产。”
“朝廷过去三十余年都在经营北方,如果我猜的不错,一旦最重要的西北铁路完工,那朝廷便会开始着手在南方大兴工厂,以瓷器、丝绸、制糖、酒茶等行当为主。”
“北地百姓之所以过得比江南百姓滋润,无非就是一人为工,全家享福。”
“这工又以朝廷专营的工厂工价为最高,据我所知,一个矿工的最高工价能达到每日一百三十文,而江南的矿工工价也不过七十文,其它行当的工价也不过在二十文到六十文,唯有一些工匠能达到每日二百文。”
“若是朝廷能提供足够的工作,这些学子自然就有了去处。”
陆愈这般说着,于谦却皱眉道:“你说他们不愿意回乡务农,难不成就愿意下井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