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业、盐业和酒业、茶业操持的如何?”
事实上,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朱瞻壑已经不在漠北戍边的消息,他们正在搜寻朱瞻壑的踪迹。
朱高煦做出了超越时代的事情,可大明朝的生产力却还没有彻底跟上。
如此想着,江淮便开始安排工作,而陇川府也经过这一次清扫而变得干净许多。
他兴许不高兴,但他的几個子嗣却十分高兴,只是不知道他的子嗣又能不能如他这般懂事识大体。
“钱粮的事情你来盯着,我比较放心。”
徐钦不仅是徐达的长孙,也是朱棣的侄子,朱高煦的侄兄弟。
“朝廷的晒盐成本其实也不过二三文,只是运费太贵,加上要价太高才卖不出去。”
“私盐想要杜绝倒是简单,就是看盐怎么贩卖。”
“这边臣算过,以铁路为根基运送官盐,那官盐价格可以下降到私盐的程度,而且经过改良,官盐比私盐的口感要更好。”
“当下朝廷的盐税每年是七十余万贯,若是依靠铁路来运输,那大概可以增加到二百万贯左右。”
“如此一来,百姓得了好处,朝廷也同样,唯有私盐贩子亏了钱。”
“此外,油与酒也是一样,只要合理运用火车,每年朝廷光从油、酒、盐三项就能再增收三百万贯左右。”
“唯一有些不好办的就是茶业,毕竟茶业除了南直隶的江北一带可以走铁路外,其余都是在长江以南,甚至远离长江的地方,并不好运输。”
“增收三百万贯,这便已经是臣能做到的极限了。”
郭资双手合十作揖,此刻马车也停了下来。
朱高煦起身作势要下车,郭资与亦失哈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三人下了马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这些农田近水源处多以水稻为主,远离水渠的则是耕种小麦、大豆、花生等作物。
六月中旬,北京一带的小麦已经生长超过二尺了,水稻则是更高。
田间,许多百姓正在劳作,他们的鞋子被放在了田埂上,人穿着廉价的粗布衣干活。
瞧着他们放在田埂上的普通鞋子,虽说这鞋子很普通,但放在二十年前,又有谁敢相信就连农民都能穿鞋干活呢?
“我记得当年在北平时,许多百姓都穿着草鞋,平日里穿着布衣,到了干活的时候舍不得穿衣服,把衣服脱了放在田埂上,干完活再穿。”
“那时我年少不懂事,嘲笑他们愚笨,后来渐渐长大才得知他们的不容易。”
朱高煦看着远处一边说笑,一边为田间小麦除草的百姓,脸上不免露出唏嘘。
“我自帮助我父亲坐上那位子开始,便决定要让天下百姓都能穿得上鞋,能穿得起衣服干活。”
“如今在北京四周看,起码这些地方的百姓已经能穿上衣服和鞋来干活了。”
“陛下……”郭资作揖道:“您过于自谦了,当今天下,未曾听闻有穿着草鞋之百姓,便是山野村户,也能闲散时打几日工,买得几匹布几双鞋,更有甚者常年打工为生,便是连鞋子都看不上,开始逾制穿靴了。”
“逾制……”听到这两个字,朱高煦这才开口道:
“国初百废待兴,太祖高皇帝不希望百姓形成攀比之风,故此禁令。”
“而今天下太平安康,这些约束人的律法也该做出修改了。”
朱高煦回头看向亦失哈:“把我的话记录在册,让殿阁和六部、六府、都察院重新编撰《大明律》。”
“是”亦失哈应下,令身后的西厂力士将一条条指令记录,等待返回紫禁城再处理。
“请一位前来问问。”朱高煦抬了抬下巴,示意亦失哈去请田间干活的人。
亦失哈也不含糊,当即从中选了一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农。
那老农上了岸,亦失哈就从怀里取出一枚钱递给了他,瞧他喜笑颜开的模样,估计不是十文就是一百文面额的新钱。
他跟着亦失哈走上了官道,见到朱高煦和郭资后便行礼:“王村王二参见两位乡绅。”
“乡绅称不上,我们不过是刚刚来北京的小门小户罢了。”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短须,随后询问道:
“请老先生过来,无非就是想问问这北京的田地情况,以此方便购买田地。”
“您且问,但凡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您。”老农拿了钱,自然要办好差事。
类似朱高煦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毕竟自大明迁都北京后,北京的田产和宅院便成为了硬通货。
虽说明代房价没有宋代那么畸形,但比起洪武年间十几贯就能在京城买一间二进出小院的房价来说,洪熙年间的京城二进出小院已经达到了二十贯左右的价格。
看似没增长多少,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货币增加情况,这实际上已经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