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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赖在我这练成武林高手？”素玄问。
彦卿没回话，也没停下动作。
“难道你觉得杀了那个狗东西，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天堂吗？”
“当然不是，”彦卿为了说话收回拳头，“但杀了他以后，至少有很多人不用再活在地狱里了。”
“嗯，所以你是打算把他和他的‘犯罪帝国’一网打尽？”
“我可以做到。”彦卿坚定地说。
素玄顿了顿，又无奈地开口。
“这点我不怀疑。我只是想说，你不会满意的。”
“什么意思？”彦卿略微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用一种拯救者的心态，去替弱小无辜又可怜的人类扫除暗黑的恶势力，以求赎罪，这就是你的问题，”素玄耐心地解释，“你永远不会成功的。”
彦卿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我们有资格说‘永远’吗？”
素玄上前几步，严厉地盯着他：“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觉得他那些人类帮凶都是被他教唆了才变成这样，上赶着要转化成吸血鬼的吗？别傻了。那些人只要有机会得到权力，就会开始伤害其他人的。变成吸血鬼、变得有钱、获得足够高的职位——那只是不同的道路。他们就像草原上的草，烧都烧不完。”
“那又怎么样，解决一个是一个。按你这个逻辑，难道所有法官和警员的努力都是徒劳？”
长安在一旁看着，微微皱起眉。彦卿和素玄已经越过了吸血鬼之间的社交距离，从比划发展到了推搡，然后直接打了起来。虽然素玄时常喝足量人血，面对彦卿这样的素食者明显占上风，但长安还是调动全部注意力，时刻准备冲上去救场。
“我不是在说他们，我是在说你！你当然可以拯救很多受害者，比普通的人类多得多，但你是为了这些受害者吗？不是。
“你接受不了自己，接受不了我们这个族群，把‘吸血鬼’这个名字看做我们的罪证，每天想的就是杀光同族，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一切，通过这种方式最终根除我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黑暗。你这种执念完全是一边空想一边钻牛角尖。”
素玄用腿脚和话语共同进行输出，但长安看彦卿的回击速度，觉得他并没有服气。
“连小孩子都知道，走在阳光下却没有影子的是鬼。你以为杀了一个又一个罪犯，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就会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只剩光明吗？
“黑暗就生长在每个人心里，它们和人心里的光明一样，不会被外力消除。你不想做鬼，就想当个上帝，给人类生造一个只有一切美好却没有任何罪恶的伊甸园，然后把他们养成不会制造任何冲突的善良小傻子？你太狂妄了。”
素玄一巴掌拍飞了他们身侧的一个木桩。彦卿一贯沉静的脸上出现了某种阴晴不定的神色，但他轻抿着嘴唇，克制了自己露出獠牙的欲望。
素玄一见他这样子，又头疼了起来：“你有个始祖的样子吗，我看你不如直接去当人类好了。”
彦卿转身就走。
素玄什么也没说，默默地伸手让长安清洁正在愈合的伤口：“你说我看上他，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长安没说话。
“行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呢。自作自受，”素玄给自己翻了个白眼，“自作自受。”
其实如果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被您看上倒确实容易受罪，长安默默地想着。但长安什么也没说，毕竟她只在乎素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