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乡间,春寒料峭,大地仿佛还沉浸在冬日的余威之中。在衡山山脉和罗霄山脉交汇段的一个山麓处,顺着山势缓缓延伸的斜坡上,稀稀疏疏地分布着十来户人家。
坡底,一条宽度不足十米的溪流如银蛇般蜿蜒而过,穿梭于山间。此刻正值枯水期,原本湍急的水流变得平缓许多,溪水中随处可见那些被暴雨冲刷下来的巨大石块,它们或横卧水底,或露出水面,给人一种岁月沧桑之感。
溪水一路向北流淌,最终汇入了青山河。横跨在溪河之上的,是一座古老的青石板桥,它将两岸紧密相连。桥面大约有两米宽,由 12 块长条形状的青石铺就而成,这些青石历经风雨侵蚀,表面已经略显光滑,但依然坚固无比。
桥的两侧各有一片地势稍高的平地,这里便是村庄的所在地。整个村庄规模颇大,单单是这座桥的两岸,就聚居着五六十户人家。这些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有的是古朴的四合院,有的则是新建的小楼;屋顶的形态各异,有平顶、尖顶和圆顶等。远远望去,宛如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
这座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傍山而筑,村内大多数人家都姓凌。起初,村庄被称为“凌溪村”,但后来村里的人们认为这个名字有点仗势欺人的意味,再加上周围山林茂密,于是将其更名为“林溪村”。二月份的时候,春节刚刚过去,距离播种和耕田的季节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是村民们一年中最为闲暇惬意的时光。
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山坡上点缀着一片片嫩绿的新叶,仿佛大自然打翻了绿色的调色盘。这里成为了孩子们尽情嬉戏玩耍的绝佳场所。在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下,一群孩子聚集在草坡上,欢快地奔跑追逐着。其中有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穿一件破旧的粗布棉袄,上面沾满了油渍,原本的颜色早已难以辨认。尽管他的身高并不算出众,但身体却异常健壮结实,甚至拥有与成年人媲美的体格。然而,那张黝黑的小脸上仍然流露出天真无邪的孩子气,让人一望即知他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这孩子名叫张小龙,也是这林溪村人,并不是这村中的大姓人家。张小龙原本躺在草地上,这会突然站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谁来和我打架,打赢了我口袋里吃的都归谁“”。这张小龙在孩童中一直以武功高强自居,不过因身体强壮,在同龄孩子中鲜有对手。十岁的孩子已有争强好胜之心,这张小龙家在村中’最多算个中等人家,自己除了力气大些也别无所长,这所谓的武功高强就是他最大的自尊心依仗了。
面对张小龙的挑衅,这群孩子们表现得十分淡定,显然对此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他们选择了无视张小龙,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张小龙眼见没人回应,不禁感到有些扫兴,他的目光开始在孩子们中间来回扫射。
过了一会儿,张小龙的视线停留在了远处的一个男孩身上。他盯着那个名叫凌青稹的男孩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提高音量喊道:“凌青稹,你再找随便一个或者两个人跟我比试一下吧!”
其实,凌青稹与张小龙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或冲突。只不过,凌青稹来自村里的富裕家庭,长得白净秀气,平日里很少参与农事劳动,也较少与村里其他孩子交往。不仅如此,就连村里的大人们也对他格外偏爱。这些都让张小龙心里有些不平衡,但要说有多怨恨倒也谈不上。对于张小龙来说,如果能够看到凌青稹出丑,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直接,没有太多复杂的计谋和算计。
凌青稹听到张小龙呼喊自己的名字,但他却装作充耳不闻,甚至都懒得抬起头去看对方一眼,仿佛张小龙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关注似的。他依旧与身旁的几位本家兄妹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就在这时,凌青稹身边的几个女童不知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而其中一个女童恰好朝着张小龙所在的方向看去。张小龙似乎觉得这个女童的目光充满了嘲讽意味,好像在嘲笑他似的。毕竟在这个年纪,男孩女孩之间已经开始产生一些微妙复杂的情感变化。
于是乎,张小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愤怒之情。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尤其是看到那个女童注视着自己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张小龙脱口而出:“凌青稹,难道你跟你爹一样,被女人掏空了身子,没有卵用处!”说完这些话后,张小龙紧紧握起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恨与不甘。
如此谩骂,甚至牵连到家人,但凌青稹听闻后脸上竟没有丝毫怒色。他并不是惧怕张小龙,而是实在不想再听对方喋喋不休地吵闹,于是随口应道:“我确实技不如你,你也不必如此纠缠不休。”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男孩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张小龙大声说道:“张小龙,你只会说这些卑鄙无耻的话有什么能耐?元宵节的时候你在村子里被人打得跪地求饶那才叫真本事呢!哦对了,后来你去人家家里讨钱,到底拿到手没有啊?”这个挺身而出的男孩正是凌青稹的堂哥凌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