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连碗也拿不稳了,我这就去找府医来给你瞧一瞧。”英落见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双手不停地打颤,还以为是病气入体,难受得厉害。
白鸢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没……没事的,英落姐姐,你且早些去休息吧,我缓一缓就好了。”
此时她身上早就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想到粉黛很有可能是自己害死的,便忍不住害怕,如今更是担忧,也不晓得那表小姐会不会也找上她的麻烦,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可她也不敢将这些话乱说,否则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便准备将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可是当晚,白鸢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粉黛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她。白鸢被吓得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湿透了。她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满是恐惧和愧疚。
第二天早上,白鸢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精神状态极差。英落在一旁看着心疼,劝道:“小祖宗,你还是让府医来看看吧,不然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白鸢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不用了,英落姐姐,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快点忘记这件事。
接下来的日子,白鸢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那表小姐来找她麻烦。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时常生病发烧。英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就这样,白鸢的生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说了好一通梦话,什么“不是我害的”“粉黛”等字眼。
英落与她睡在一间屋子里,再怎么迟钝都有所发觉了,她点了盏灯,悄悄起身将这事告诉了虞薇宁。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那半边精致点侧脸上,虞薇宁抬起眸子仔细思索着这件事,白鸢性子单纯但心性不稳,十分容易动摇且藏不住事情,她想了想便道:“等明日的时候你让她过来我亲自问一问便知。”
英落回去的时候白鸢仍旧满口都在说着梦话,紧锁着眉头任凭怎么也叫不醒,后半夜的时候声音就小了很多,便也没有再去打扰她。
第二日时,白鸢早早的就起来了,只不过面色依旧惨白如纸,透露着一股子憔悴,唇瓣更是干裂得不像话。
待她掀开帘子出现在虞薇宁的面前时,众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她这副样子可与往日的活泼好动判若两人。
看起来十分惶恐。
虞薇宁倒也没有再说些重话,只是柔声问道:“这几日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白鸢忽然就想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给说出来,可又有些害怕,并且这事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会让夫人跟着自己操心,她摇了摇头,“没……没什么的……”
虞薇宁又仔细问了几声,见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便知晓是被吓狠了,仔细想一想还以为是个兰香的那件事有关。
那香丸事件后虞薇宁将木槿院的人调查了个遍,最后才知香丸是白鸢给兰香的,若是往严重了说,也算是帮着外人害自家人了,可虞薇宁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并未过多的苛责,只是口头上教育了几句。
可哪晓得兰香被赶出府后当天夜里就上吊自杀了,倒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白鸢也从那个叽叽喳喳的活泼性子变得沉默起来,转变得太大倒是叫人有些唏嘘。
虞薇宁看着她忽然轻声道:“白鸢你跟着我的日子也不算短,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便可以随意开口的。”
听了她这话白鸢留着泪水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眼眶红了一圈道:“夫人,奴婢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什么旁的要求。”
“如今就想着求一个恩典……”
“夫人可否放奴婢出府?”
她不想再在这侯府里呆了,几年下来身上也攒了些银子,凭着这些银钱她完全可以做个什么营生,出了府随便找个可靠的汉子嫁了,了此残生作数。
若是还呆在府中极有可能被表小姐随意寻个什么由头弄死了去,到时候便什么也没有了。
“你心里可真是这么想的?”
白鸢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道:“夫人身边知书达理的有翠墨,小心谨慎地有英落,奴婢什么也不会,只会给夫人添麻烦……如此走了也好……”
她这话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确实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了,如今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虞薇宁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决绝,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若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明天可以去找嬷嬷领取这个月的例银,并取回你的奴籍。”
“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愿意继续留在府中,那就安心待着便是。”
白鸢听了这番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