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纪南寻的话也让她还算有所收敛,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虞清月百无聊奈地捻了颗葡萄轻轻剥开,指尖沾染不少汁水,黏腻得紧,看着粉黛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心思纯善,定然做不出来那些个勾搭主子的事情。”
“只是在我这里当差,就没有必要穿得那么鲜艳了,选几身不亮眼的衣裳穿,则不会碍眼。”
“是,夫人。”粉黛将地上的残渣慢慢的收拾好了又才出去,腿上传来一阵刺骨钻心的痛,走几步便往外渗出血来,周身也出了不少冷汗。
她一边噙着泪,一边往丫鬟的院子里赶,早些回去找点药膏用上,没曾想半道上竟然遇到了木槿院中的白鸢,往日见她都是神采飞扬的,今儿个确实无精打采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还看出来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粉黛率先微微俯身道:“白鸢姐姐。”
白鸢看她裙摆上渗透出来一大滩血迹,顿时觉得有些瘆人,连忙跑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口中只道:“哎哟,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腿上好端端的怎么还流血了?”
粉黛听有人问起来,原本那些个委屈顿时如泄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地喷涌而出,边抹着眼儿,边哭道:“不过是带了朵再平常不过的绢花,姨奶奶便以为我存了那些个勾引大爷的心思,天地良心大爷来了我看都未曾多看过一眼……”
她吸了吸气,“我倒是不想再在这漪澜院里当差了……可惜还有三年才满十八,到时候才能被送出去……”
白鸢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道:“你也莫要太过忧心,姨奶奶如今有了身孕,慢慢的月份大了,估计她也懒得折腾,熬过这些日子就好了。”
粉黛面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你我都是做丫鬟的,自然也晓得做丫鬟的苦,不过大夫人为人和善,姐姐在她手下必定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唉……你莫说了,前些日子我也得罪了大夫人,如今她身边已经是翠墨和英落姐姐伺候着了,我少有能近身的时候。”
粉黛愣了愣,“翠墨?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字。”
“那是自然,翠墨是大夫人刚买回来的,知书达理又懂好多道理,处处都比不过她。”白鸢想起她的那些个做派,就只觉自己落了下乘,心中虽有些嫉妒,但也不至于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走着,快要到厢房的时候,忽然听到路边的竹林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看得见似乎是有两个人影,但因为竹林遮挡住的缘故看得不算太真切。
白鸢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在里面砍竹子,便笑着上前准备打声招呼,可当她走得近了些,看清了竹林中的场景时,便瞪大了眸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皮肉贴着皮肉。
其中那女子的样貌赫然就是表小姐林玉儿,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面上带着潮红,轻声“吟哦”着。
男子因为背对着她的缘故倒是看不真切,只能瞧见脖子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斑。
白鸢晓得这事若是传出去,那她定会小命不保,便从匆匆忙忙地想要退出去,可哪晓得因为太心急的缘故,脚下踩中了一截枯枝,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林中的二人也听了个真切,顿时停下了动作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好在白鸢跑得还算快,只留了一片衣角给二人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粉黛见她神色慌乱不已,便开口问道:“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竹林中有什么让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白鸢看了她一眼,又抿了抿唇,含糊不清道:“倒也没什么,你快些回去吧,好生休养着,我也回去了,否则大夫人待会儿找不到我。”
她走的时候脚步匆匆,如同丢了魂魄似的,明明方才都还好好的,粉黛顿时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忍着脚下的痛朝着竹林走了两步,除了一片竹林什么也没有,她还在思索白鸢到底看见了什么。
却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旁人的视线里。
白鸢回到木槿院后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好一阵后怕,硬生生喝完了三杯子凉水才觉得好些,那表小姐胆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不怕那些个流言蜚语。
若是日后被人知晓了定是要引得千人怒骂,也不晓得今儿个到底有没有被看去,表小姐要是知道她看到那些个污糟的事情,保不准会想什么法子过来取她的性命。
白鸢经此一遭,整个人直接病倒了好几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小脸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双眼球儿突了出来,让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英落还以为是翠墨来了让她产生了落差的缘故,这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劝慰了,只找些好吃好喝的给她送了过去。
白鸢躺在床上时,也没忘了问那些个小丫鬟府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下一直惶恐不安,只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正巧这日英落端了碗熬煮的大骨汤,里面还放了好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