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种折磨。
不觉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陆子元忽然出现在院外,他没有关注院中沉闷的气氛,径直走向陈渊。
“大帅,六大家族的折子送到了,现在京城之中已经乱了,很多人都在担忧水平府发生的一切,京城中也送来了一些人,是余深和苏亶亲自挑选的人。”
他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着。
“带他们去见祁鹤,让祁鹤给他们分配官职!”
陈渊头也没回,说话的声音十分沉闷。
“孙柳那边……孙柳寻死了两次,没有成功,现在还在狱中叫骂。”
陆子元没有急于离开,继续汇报相关的事情。
陈渊沉声道:“告诉孙柳,他家中的奴仆妻儿,一共三十二口,就在他的一句话上,给他一本空白的折子和文房四宝,要是他用这些寻死,不用拦着他。”
“是。”
陆子元领命离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陈渊的脸色多么苍白憔悴。
陈渊很想告诉自己,自己是天下之主,不应该这样,可是心里的坎儿还是很难过去。
“唉,看来我真的不适合杀……”
“大帅!”
正在陈渊唉声叹气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谢道韫的声音。
“唔!”
未等他转过头,眼前忽然一黑。
紧跟着就是一阵绵软幽香,还有小鼓一般的声响。
“你干什么!”
陈渊刚张嘴骂了一句,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这,这难道是?
一念及此,陈渊伸手往前一抱,真的抱住谢道韫的小腰。
“不要捏!好痒。”
随着他的手挠了挠,谢道韫便咯咯咯的笑起来,用力的把陈渊从她怀中推开。
紧跟着,谢道韫皱着琼鼻,小脸红扑扑的哼哧:“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知道你不开心,来哄哄你,你还要挠痒!我就不应该来理你,哼!”
小妮子气鼓鼓的重新系好系带,甩手就走。
这一幕可让陈渊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好家伙!
谁教她的?
这么哄人?
这种哄人的方式简直是!
太绝了,我喜欢。
也不知怎么,陈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忆了一下刚刚那股柔软,忽的破颜一笑,喊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不行,不理你了!”
谢道韫闻声脚下一顿,但还是扭过头朝他吐了吐舌头,气呼呼的离开。
眼见如此,陈渊脸上复杂的情绪彻底消散,重新换上了笑容。
院角。
白镜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笑了起来。
“难怪娘娘要把谢才人送来!”
“那可不,走吧,干活儿吧。”
几人随口叨咕几句,朝着院外走去。
水平府目前重建的情况很慢,但是胜在平缓。
祁鹤独特的方式并不是在速度上产生优势,而是让每一名官员发挥自己特长的同时,均衡官员之间的权力分布,有些地方操作起来比较繁琐,但其平缓且稳定的情况是很罕有的。
傍晚时分。
陈渊坐在祁鹤的身旁,安静的看着祁鹤批改今天的公文。
如祁鹤所说,那些官员在担任各自的职位之后,对各自的职务熟悉的很快。
例如,其中有一名兵房的人是负责招兵买马的,换作别人,可能是找熟知兵法的人,但祁鹤找来的人却是水平府出了名的店小二,主打一个脸皮厚又会说,而且看人一看一个准。
人家招兵都是大浪淘沙,淘一波算一波,这小子是每个人都自己去看,适不适合一眼就能看出来高低。
又比如户部的典吏,祁鹤找来的是一名老的账房先生,看起来手都在抖,根本没办法算账,但所有的账目只要看一眼就记在心中,早已有了相应的计算。
水平府三年来的所有账目,这位老先生一天的时间就算的清清楚楚。
吕宏伟贪了多少钱,孙柳少交了多少税款,六大家族联手宰了百姓多少钱,坑了官府多少银子,全都写的明明白白,完全可以直接作为罪证来用。
“你都是在哪儿找的这么多奇葩?”
陈渊看来看去,这些底层的官员几乎都被祁鹤拿捏的稳稳的,忍不住出声询问:“你之前不是个要饭的吗?怎么认识这么多人?”
对此,祁鹤只是淡然一笑:“底层的人才会知道底层有多少人才,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