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开口喊停。
“二!”
孙柳依然没有应声,而是扭头看向另一边。
“杀。”
陈渊没有数到三,挥手下令。
咻。
陈钰大手落下,箭矢飞射而出。
“啊!”
伴着一声声惨叫,外围的那些俘虏尽数倒在血泊中。
“王八蛋,陈钰,你是人吗?你竟然杀俘虏。”
“有本事拿起武器,咱们出去单挑,你就是在帮助暴君,你就是畜生!”
“有本事来啊,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瞬间,叫骂声四起,里面那些没有被箭矢伤到的俘虏顿时破口大骂。
他们不认识陈渊,但他们认识陈钰。
“这大乾有那种昏君,还有你这种奸臣,有什么用,有本事杀了我!”
“我不怕你,来啊!”
“你帮助那样的暴君,你这辈子都没有好下场,你早晚也会惨死!”
声声叫骂响起,陈钰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波动。
这一幕倒是让陈渊忍不住赞叹。
陈钰最令他感到钦佩的,就是他坚定不移的心。
“孙柳,这一次挥手,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陈渊看了眼孙柳,不管他双目已经瞪出血丝,只是很平静的说着。
“你这个昏君,王八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
“杀。”
孙柳低声咒骂,可话未说完,陈渊再次下令。
“不,不要,我说,我都说!”
眼看着陈钰又要再让士兵放箭,孙柳慌了,疯狂的叫嚷着:“是信国公!是信国公让吕宏伟和我做的,信国公告诉我们皇上要来,抓皇上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不是别人说的。”
“放箭。”
话音落下,陈渊没有理会,继续下令。
咻。
箭矢飞射。
这一次,那些俘虏连哀嚎都没有传出,尽数倒在箭雨之下。
“你这个畜生!畜生啊!”
孙柳脑袋控制不住的晃动着,眼望着四千人全都倒在血泊中,嘴唇剧烈的抖动,忽的一口鲜血喷出,软绵绵的倒下去。
至此,陈渊仍是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陈钰则是阴沉着脸,没有说任何话。
“把他带下去关押,收拾这里,安葬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渊仿佛憔悴了很多,轻声说了一句,转身缓步离开。
四千人。
四千条性命,如草芥一般消散。
只是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化为了荒郊黄土。
“我做错了吗?”
陈渊盯着前方的空地,呆坐在衙门后院,心绪复杂。
“大帅怎么了?”
不远处,谢道韫拦住陈钰询问。
陈钰神色阴沉,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大帅心中不好受,还望娘娘体谅。”
“为什么不好受,他今天不是抓住反贼了吗?”
谢道韫面露不解,仍在追问。
陈钰没再回答,绕开谢道韫离开。
白镜、田且、明荣、戴行等人,也是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望着陈渊的背影,各自沉默着。
自古以来,君王都是看起来杀戮果断,可背后承担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
君主不同于他们这些执行者,杀人放火不过是上头人的命令,他们只是其中一环比较重要的工具,心里承担的压力其实并不大。
“四千人,大帅这一次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白镜拧着眉头,长叹一口气。
相较于其他人,他对于陈渊的忠诚是有另一种说法的,他经受陈渊的试探是最多的,也是曾经最接近刺杀成功的人。
明荣轻声道:“那四千人是敌军,可在大帅眼中,他们跟普通人一样,若是换个身份,或许大帅会放了他们吧。”
“不会。”
田且摇头叹息,却不知道怎么为这个‘不会’做解释。
戴行沉默的听着几人的对话,眼中只有无奈与同情。
杀一人,或许是举刀就好。
杀十人,或许就是夜里害怕吹灯睡觉。
可举手就要四千人的性命,而且还不是在战场上,这……
不大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在因陈渊的沉默而感到悲伤。
陈渊坐在院中央,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对于一个经受过教育的现代人的灵魂而言,这种杀戮无疑是道德层面不能容忍的,但他又明确的知道非做不可,这就造成了内心的冲击不断。
时代与灵魂的碰撞,在他的身躯中不断地产生火花与激荡,让他的身躯无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