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归但笑不语。
徐氏越想越气:“你休要得意,端亲王府娶你是为了给世子续命,若是世子没了命,你自然也就没了作用,到时一旦被迁怒就是个死,你当端亲王府是什么良善人家。”
孟辞归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翠绿的叮当镯,语气淡然:“这么说来姨娘和端亲王府还是表亲呢,怎么这般生疏?不会是这些年在盛京名声太过,端亲王府避之不及吧。”
徐氏:“你!”
“那倒是为难端亲王府了,还要与你虚与委蛇,这样看来,端亲王府还是很有诚意的。”
孟辞归表现的越不在乎,徐氏就越疯狂,眼瞧着整个人气的都打摆,被跟来的丫鬟扶住了。
“夫人莫气,不管如何与外人面前您总归是城阳侯府的女主人,我大尧最重孝道,想来端亲王府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此处错漏。”
“大小姐既要嫁与皇家,自然更是要端正姿仪不可辱了皇家名声。”
徐氏闻言深觉有理,她一时气急脑子里什么都算计不了,差点上了孟辞归的当。
孟辞归却不以为然:“待我母亲的尸骨迁出去,世人就知道我与你城阳侯府是何瓜葛了。”
还孝道?仇敌还差不多。
徐氏冷笑:“陛下重孝,即便真看在世子病重的情况下应了此事,也必然不许声张,我看你可敢将此事张扬出去。”
那岂不是将陛下的脸面往地上扔。
孟辞归瞧了眼不知与顾识说什么的端亲王王妃,再看徐氏眸子里带了几分讽意:“姨娘话可说完了。”
徐氏:“……”
“贱人!”徐氏终是没忍住低声辱骂。
孟辞归:“比不得姨娘分毫,堂堂大长公主之女上赶着给人做妾,盛京的百姓如何说的您怕是都听不到吧?
不过姨娘放心,倒是比娼妓还不如呢,毕竟您是和齐康是通奸,而那些娼妓则是被逼无奈,孰重孰轻还是分的出来的。”
徐氏听孟辞归将她比作娼妓不如彻底绷不住了!
“你该死!”抬起手掌便打了过去。
孟辞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子里恨意涌出:“姨娘,听闻德医馆的主人喜得金孙,您猜,这个金孙活的了几时?”
徐氏被孟辞归说的一愣:“什么?”
孟辞归:“说德医馆姨娘可能记不得,那扁治呢?姨娘可有印象了。”
徐氏在听到扁治二字的时候瞳孔有一瞬间的晃动,似乎有一件事在她的脑海里略过。
不过徐氏反应也是快,奋力挣脱孟辞归的禁锢,道:“我为何要有印象!你放开我!”
孟辞归顺势松开手,徐氏踉跄几下终是站稳了。
“姨娘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报应总是要来的。”
徐氏冷笑:“这话你还是留着自己听吧。”
她从不信报应。
她是天潢贵胄,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抢就是了,合该什么都是她的!
瞧着徐氏的背影,孟辞归嘴角的笑渐渐隐去。
“从前就知道城阳侯府不仅主子心狠毒辣,主子身边的丫鬟亦是不遑多让,以往见的少了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小婵抬手摸了摸左眼眼尾处,虽肌肤平滑毫无痕迹,但当时簪子刺过来的恐慌依旧在。
说话的这一会功夫雨势渐歇,小婵收了伞随着孟辞归朝着端亲王府的人走去。
徐氏谎称不舒服去马车上休息,倒不是因为端亲王府的人不走她不敢先走,而是留珠说的对,孝大于天,孟辞归对城阳侯府如何,她都不能反制,她要做一个难为的后母,让孟辞归在盛京再无好名声!
留珠便是如今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徐氏的心腹,心狠毒辣深得徐真芳的真传。
见孟辞归过来,端亲王王妃笑着道:“阿辞舟车劳顿定是累了,便先回马车上休息吧,亲家母迁坟的事保证办稳妥了。”
孟辞归微笑行礼:“多谢殿下。”
端亲王王妃:“这本就是应该,倒是我得多谢你才是。”
听周无说,要不是孟辞归她的儿子这会不定什么样子呢。
缘分这种东西甚是玄妙。
若不是他们狠心放顾识出去,顾识又如何会遇上孟辞归,若是遇不上孟辞归,依照顾识当时的精神状况,结果必然是不乐观的。
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他的。
端亲王王妃早收到顾识的信件时激动地哭了一场,这些年的担忧,委屈,压抑全都哭了出来。
这是顾识离开几年里他们第一次收到信,不管上面写的话是顾识想说的,还是周无教的,他们都开心。
至少顾识对他们还是有概念的,后来又收到了一封,虽然里面的要求实在欠打,但都这盖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们的儿子似乎真的在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