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总算还顾全大局按捺住了。
她继续道:“你这样让你父亲该如何自处?这么多年我自认对你不错,若真是有心为难,你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如何能长的这般大;
虽是年前才让你回忻州探亲,可也是为了你好;
这一路山高路远山匪横行,即便派了护卫保护你亦是被路阳山山匪劫持,你在山上受了几日的苦,可把我心疼坏了;
才将你救出来,你父亲便上书陛下,陛下怜悯派兵部之人将路阳山山匪铲除,你父亲如此对你,你怎么忍心看他为难?”
端亲王王妃直呼好家伙!
这就是盛京世家贵族夫人的嘴吗?当真是句句软绵绵话话要人命。
徐氏这话就差明摆着告诉她孟辞归被山匪劫持了好几日,谁知这几日在山上能发生什么,便是丢了清白也是有的。
若是端亲王王妃毫不知情倒的确会生出嫌隙,但孟辞归在路阳山的时候,她儿子也在呀!
这些都是周无事无巨细讲出来的,端亲王和王妃听的时候,顾识也听了一遍便都记住了。
即便这都是周无嘴里不怎么具象化的文字,即便记住这些要花费许多心力,但一切与孟辞归有关的,他都不想忘记。
端亲王王妃忽然接话了:“此话当真?”
徐氏面上为难心里却在暗自窃喜。
“回王妃殿下的话,此事当时没有声张是怕阿辞名声有损,阿辞被救出来之后直接继续启程并未回京,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阿辞说无事应当就是无事的,她素来不会撒谎。”
好一番以退为进,话都是好话,脏水可是泼的一滴不剩呢。
孟辞归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端亲王王妃亲自来了?
徐氏却以为孟辞归这般是在害怕慌张,顿时心里更得意了。
今日便叫你彻底被端亲王府厌弃!
没人注意的顾识就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孟辞归,见孟辞归一直没有看他,眼神越发可怜了。
被虎视眈眈盯着的孟辞归:“……”
细雨无声又绵又软,沾湿了众人的衣角。
端亲王王妃回了徐氏:“你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徐氏:“?”
信什么?信孟辞归无事?还是信她不会撒谎?
徐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端亲王王妃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而是道:“你不是有话单独要与阿辞说。”
徐氏此时还有什么不懂的,都叫阿辞了,必然是打算忍下这事了!
端亲王府为了世子的性命竟是什么都不顾了。
徐氏脸色忽然愁苦,一脸为难:“殿下见谅,阿辞此去回来与我生了误会,怕是我的话是听不进去的。”
端亲王王妃一脸正经的看向孟辞归。
孟辞归:“说的对。”
徐氏牙都要咬碎了。
“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跟我说。”孟辞归直视端亲王王妃,眼底藏着浅淡的笑意。
端亲王王妃倒是喜欢孟辞归不扭捏的性子。
端亲王王妃指了指一旁翘首以盼的顾识,道:“这是我儿子。”
孟辞归顺势看过去,夸赞:“芝兰玉树仪表堂堂。”
顾识努力端住,但嘴角压了又压,最后索性就不压了。
端亲王王妃见顾识这般都没眼看,直接问:“那你可喜欢?”
徐氏:“……”
孟辞归:“……”
这么来她可就不困了。
“他腿怎么了?”
端亲王王妃:“没断,就是身子虚,走两步就喘。”
孟辞归上下打量着顾识,道:“尚可。”
端亲王王妃直接就问了:“你若看上了,咱们就请陛下赐婚了。”
孟辞归看着端亲王王妃,笑着道:“敢问殿下是哪家王妃?”
“端亲王府。”
孟辞归顿了顿,在徐氏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端亲王王妃:“你说。”
孟辞归:“外祖年岁渐长思女心切,我回京前的这些时日总是夜里梦寐,醒来后说我母亲日日入梦,想要归家却被困在一隅,日日煎熬。”
徐氏:“不可!”
孟菀舒若是迁了坟,城阳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孟辞归笑着看向一脸厉色的徐氏,道:“若是殿下能做主将我母亲的坟墓迁回忻州孟府祖坟,孟辞归感激不尽。”
说着回头朝端亲王王妃拜了下去。
端亲王王妃抬手将人扶住,含笑道:“阿辞孝心感天动地。”
跟在端亲王王妃身后的护卫一个翻身上马,直奔城内而去。
徐氏一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