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太拉法回想起来,终于可以对那些故事经历讲述出来——苦难。
回神间,那副华丽的铠甲转过身来,浑身的深赤黄金还有其他金属制品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眼前这位巨人完全转向太拉法时,太拉法才发现这人是如此高大。他自认为自己的身型已算优于常人了,而眼前的金色巨人甚至还比自己高出多一个的头。
更叫太拉法难受的,是那股只从面甲盔“t”型的眼孔中那完全黑暗的凝视。那般黑暗是那么纯粹,很难相信眼前这副金甲中裹着一个活人。
两人的对视——太拉法虽然无法看到对方一点肉色,但还是相信他在看着自己——是如此沉默。太拉法先前窥视出的那股诡异的特立的气息在本源面前更加强烈。那无形的压力就在眼前的暗处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不知目的地施压让太拉法久违地品味到了那种不知所措的难以适从。
太拉法快撑不住了。
这时,那股压抑渐渐褪去了。虽然还是存在,但远不及刚才般强烈。太拉法甚至有了很小很小的不为自己所知的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金色巨人不被人察觉地后退了一步,女人这时说道:“我是弥沃希缇,这位是我的大人,甘隆……千户。”
说完女人接过了那串钥匙。太拉法这才发现那只伸出的手已有些麻木。
“在下是福尔巴克的太拉法。”
太拉法回应道。就当双方认为结束交谈间,太拉法好似无意说道:
“千户……可不像是乏忒王朝的东西。大人莫非是东方来的?”
“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请你远离我们。”弥沃希缇如此回应。
太拉法仍是自顾自地说道:“先前我也见过东方面孔。那是个弗拉基米尔人,现在想起来,他可没大人如此魄力。就连气场都是与众不同。”
“你胆敢再多说一句。”弥沃希缇低声说道,那藏不住的杀意太拉法也是全部感受到了。他也不敢去看那女人一眼,他怕自己受不住那可以想象的何等愤怒。
太拉法只是看着甘隆千户。希望他能做出点反应。终于,在余外两人诧异间,甘隆千户走向了太拉法。那副金甲护手套缓缓摁在太拉法肩上,让后者略感如心情般的沉重。迎着激动,背着恼怒,甘隆俯下身子将头凑到了太拉法的耳边——
这时候,商贾终于拉着看客上了楼,碰巧看到了那位金甲巨人收回了放在上杀冠军肩上的手,转身带着那位女士进入了自己的客房。
二人连忙赶上去,看到太拉法表现恍惚不由得担心。
“喂,你没事吧?那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他对你下了诅咒?”商人嚷叫着。看客对此表现厌烦:
“我要你理智点,冠军先生可看着好好的。”
太拉法终于迷迷糊糊地缓过神来,看着两位刚刚结识的陌生人。忽然开朗起来:
“感谢你们为我的担心,我没事。我更关心的,是我在这个糟糕的夜晚结交了两位好朋友。”
“那么那间房呢?你,我们真的不要了?”商贾问,太拉法听此笑道:“没事的朋友,就让我来请你们住上一晚吧。”说着,太拉法搭着二人的肩膀离去……
屋外,仍是电闪雷鸣。
暴雨冲刷着尘世的一切,雷雨在一瞬降临,又在悄然里逝去,留下满地的泥泞,抛下无尽的残破。
只有风儿仍在,变得柔和,变成清新的春风。
初升的阳日如期而至,照耀着离去的客人。离者或背着日光,或迎着照耀对这座给予他们不同寻常一夜的客栈一丝念想。而这座孤僻的“蚂蚱”客栈不久又会变得消寂。
在一处能被温暖光顾的地方,一名商贾,一位看客和太拉法骑在各自的马上,停留在一处分叉路口,望着各自的去处。
“就要再此分别了,”商贾感叹道:“感谢二位先生,给了一场我买不到的惊魂夜。”
“你将要去哪?”太拉法问。
“先是布拉迪斯拉发,然后是波西米亚。你不是也要去吗?何不一起。”
太拉法笑着回绝了:“不了,我并不赶时间,我想沿路多看看,还是和这位看客一同吧。”
“好吧。我会在波西米亚久留一段时间,要是有机会,可得来找我。”
“一定。”
商贾抿抿嘴,正想说什么,就被看客打断:“我还不知道各位的名字呢,在下自由人钦卡利滋。”
“来自马赛的罗洛罗葛。”
“福尔巴克的太拉法。”
三人互相微微鞠躬致意。看客这时问道:“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说你‘又从地下爬了出来’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是上杀冠军吗?”
太拉法没有先说话,他看着钦卡利滋,后者背着阳光,满头金发在暖阳下更加如金子般闪耀,一阵风的戏弄,让细细金丝胡乱飞舞,那双变幻莫测的绿色瞳孔仍叫太拉法难以琢磨。反倒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