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在魏国公府祠堂里跪了差不多六个时辰,出来时站都站不稳了,是被人用步辇抬着送回的岁安居。
夜已经有些深了,但天上的明月和岁安居的红灯笼依然映衬的岁安居整个院子亮堂堂的。
一进院门,薛岁安就发现玉溪像往常一样站在正房门口等她,
男子长身玉立,墨发乌眉,只是那双明澈的眼睛看着她没有往日的欣喜倒有几分欲言又泣,他眼皮红肿,想来是哭了很长时间。
薛岁安看了心疼,拉了拉他的手道:“先进去再说。”
玉溪看了看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随着薛岁安的步辇进了正房后,像往常一样伺候起她梳洗,更衣。
待下人们走后,玉溪轻轻的把薛岁安的裤腿拉上去,看见她红肿的不像话的膝盖后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道:
“你,你就那么爱那什么芙蓉阁阁主?为了他搞了那么声势浩大的求婚,为了他不惜顶撞主夫,
本来你只要向主夫认个错,那只需跪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出来的,你却硬生生的扛了六个时辰……”
薛岁安一面替他拭泪,一面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说着,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正房窗户外,然后把所有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玉溪。
听了薛岁安的话,玉溪惊愕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一双明澈含着泪的黑眸就这么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那场声势浩大的求婚只是和那芙蓉阁阁主在演戏,目的是为了得罪那九皇女,
而你们之所以要得罪那九皇女是因为要保住太女,而你们之所以要保太女…… ”
说着,玉溪脸色一变,他似脑子这才转过弯来,一双漂亮眼睛更加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岁安,继续道:
“你是说,你是说大公子前段时间生的女儿是主夫……”
买来的?
由于后半句话太可怕了,所以玉溪没有说出来,只是盯着薛岁安的一双漂亮眼睛睁的更大了。
薛岁安自然知道玉溪想说什么,于是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玉溪见薛岁安确认的点了点头后,再一次被这消息震惊的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儿一早他听到自己小姐拿了十万两向那什么芙蓉阁阁主求婚这事儿,他虽觉得震惊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事太猝不及防了,也太不符合他家小姐薛岁安的性格了,
他想这就不是他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儿,所以他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才对。
可是当小姐被主夫从那芙蓉阁抓回来,他站在长青院正房门口,听到小姐大声的跟主夫顶撞,口口声声维护那芙蓉阁阁主,说什么:
“爹您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的狐媚子头儿的叫他,是我主动向他求的婚,他有什么错?错都在我,您尽管骂我别再骂他!”
玉溪就是听了这个话才不得不相信,也许这里面没什么隐情,他家小姐薛岁安就是偷偷的喜欢上那芙蓉阁阁主了,所以才背着所有人向那芙蓉阁阁主大张旗鼓的求了婚。
听了这话后,玉溪几乎是哭着从长青院出来回到了岁安居,然后薛岁安在祠堂跪了六个时辰,他就在岁安居正房的门口常等她位置站了六个时辰。
这六个时辰,他一下子想到他跟薛岁安以前的甜蜜亲热时感到欢喜,一下子想到口口声声对他说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女人背地里却瞒着他向另一个男子那么大肆求婚时他又感到又气又怨,
另一方面,又总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六个时辰他就是被这种种心情煎熬着,煎熬到他甚至想冲到祠堂去问问薛岁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碍于规矩到底没有去。
可他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
难怪,玉溪想,难怪主夫和大公子对那新出生的小郡主态度那么奇怪,总感觉又爱又怕的,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可是偷龙转凤,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主夫他,他怎可如此……
介于尊卑有别,哪怕在心里玉溪也不敢说出糊涂两个字,只是握着薛岁安的手有点抖。
见状,薛岁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别害怕,只要我们这次能保住太女,那么这件事就不会曝光,这件事不会曝光,那我们魏国公府就会暂时没事。”
听薛岁安这么说,玉溪抬头看她一眼,知道这不过是自家小姐为了安慰他故意把这件事的后果说小了,
关于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以及后果自家小姐应该是最清楚的,否则也不会……
玉溪一面想着,一面心疼的用玉指抚了抚薛岁安的眉头,道:
“难怪你前夜那么晚回来,回来也是眉头紧锁,再三叹气的,甚至屋也不回,只在书房里彻夜坐着,
原来你就是在为了这事发愁么?你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