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椿见状继续低声道:“我知道,你是高兴劲儿过了,就又还惦记着外院大管事吴春花那头亲事吗?以为溪儿嫁了那吴春花就可以做正夫了?先不论溪儿不喜欢她,再者,做了正夫就真的好么?我倒是穿了件红衣裳嫁你做了正夫,可嫁了了你这么多年,哪里过了几天好日子?”
阿椿想起以前的苦日子,低泣道:“你爱喝酒又受不得激,常为几口闲气就跟别人打个头破血流的。我们俩那点月钱陪进去不知道多少,过年过节孩子连件好衣裳都穿不上。后来,玉溪大了,得林爹爹看觑进了正房伺候才好些。前两天我听人说你跟人打架被拿到主夫房里,玉溪的差事又停了,我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还有……”
又道“咱们女儿桂姐,要不是得主子恩典赏了药,恐怕,恐怕活都活不到这个时候。现在好了,咱们女儿桂姐身子总算好些,将来玉溪升了侧夫,桂姐也大了,再得一份好前程,我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你若累了,趁早挺尸去。这么好的亲事,府里那个不羡慕?况又得了双倍赏钱,陆侧夫说主夫又许了将来正夫进了门,不管溪儿生没生孩子都升了侧夫,这等恩典,你若还要说嘴,那就真的天打雷劈了……”
木拐李听了脸色黑了黑,低声道:“我又没说这门亲事不好。值当你絮絮叨叨说那多? 我就是觉得,觉得,咱玉溪毕竟身份低,将来府里进了正夫或者别的身份高的侧夫。要争宠起来,哪里争的过? 将来失了宠岂不是难过? 就像林侧夫……”
“像林侧夫怎么了?儿子是国公府的公子,自己住着那么体面的院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就算夫人没以前宠他,但是府里哪个又敢看轻了他。”
阿椿听后接口道。
“而且男人嫁了人,哪能保证妻主对自己宠爱一辈子的。我就承望着玉溪趁着得宠的这几年,好好生几个孩子才是正经。男人有了孩子哪有空整天讲什么情情爱爱的。下半辈子若无宠就靠着孩子好好过一辈子就是了。”
阿椿看了一眼妻主木拐李,道:“况且,你就能保证咱家玉溪嫁了那吴春花,那吴春花就能宠我们玉溪一辈子了。女人只要有点钱势的,哪个不是左一个右一个的,那吴春花不过是个管事,我听说她还在外面楼里包了小倌呢!你也就是没这机会,要是有,怕是也……”
“胡说八道什么,好好说玉溪的亲事,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好了,好了,我不过担心玉溪,为了玉溪好,才说了一嘴。瞧你,絮叨个没完。我以后不说了行了吧!”
阿椿见木拐李服了软,也放柔了语气道:“妻主,我知道你是担心咱儿子,怕他将来委屈。做母父的,哪个不是这样? 但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咱家玉溪在咱们眼里自然千好万好,但身份毕竟低微,能得这头好亲事已经是人人称羡了,你以后可别提什么正夫不正夫的,免得给咱儿子找麻烦。 ”
木拐李,轻敲了敲烟枪,嗯了一声。
一房之隔的玉溪自是不知道母父的这番担忧议论。盈盈烛光里,玉溪那张明澈的俊颜正带着笑给他初夜里的礼服描一个花样子。
陆侧夫本来指派人来帮他一起做礼服,可是他拒绝了,因为他要一针一线把自己这件嫁衣做好。虽然这件嫁衣只能做蓝色的,但是想到他要嫁的人是薛岁安,他的内心就盈满幸福。
他转头不经意看着刚刚还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小妹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轻笑了下,给她盖上薄被又回到桌前。
……
月光同样爬进了岁安居书房里。薛岁安正在烛下观书。这古代娱乐活动真是乏善可陈,如果不想早睡除了看看书好像也没有别的活动。
也许,也许纳了玉溪后,就没那么寂寞无聊了,想到玉溪,她不自觉的笑了笑。
看累了,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道:这月亮那么圆,那么亮,看着倒是与前世别无二致,可是为何她的人生却已经迥然不同?
几个月前她绝对想不到她竟然会来到这个一个阴阳颠倒的世界,而且马上要纳一个男人做,额,小老公了?
人生啊!真t神奇啊!
她爹陆鸿说等他们从护国寺祈福回来就给她和玉溪行初夜礼。
想到护国寺的慧能法师,薛岁安心下一黯。她仍然急着去护国寺找那慧能法师,不过以前是想想办法回去,而现在却是想办法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