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院的小厅榻上,莫画正拿着团扇扶着即将临盆的孕肚靠在榻上扇风纳凉。
一面拿媚眼时不时觑一眼正在不远处床上小憩的儿子薛玉,一面侧耳倾听贴身爹爹钱爹爹低声说着话。
团扇玉手轻摇,莫画那张绝美入画般的脸在团扇翻飞间若隐若现。
待听到钱爹爹说他花钱从府里一个倒马桶的那里听说五小姐怎么半夜从玉溪房里出来,怎么第二天五小姐就改了主意要纳了玉溪做初侍,那陆侧夫怎么去玉溪放了双倍赏钱……
莫画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好事儿啊!”
看一眼钱爹爹,又笑着道:“原本我听说安姐那孩子不肯纳初侍时,还担心那孩子有什么隐疾呢!现在听说又肯纳了,还是玉溪那么一个貌美绝色的,我倒是放心了。虽说我想让云承成为安姐的侧夫,然后彻底的攀附上国公府这颗大树,但若是云承的未来妻主是个不能人道的,那我这个亲舅舅岂不太缺德了。”
说着又啧啧了两声,嗤笑道:“半夜从美貌的小侍房里出来? 呵 ,我就说嘛!咱们夫人是个好色胚子,她女儿还不有样学样嘛。 女人就是女人,老的小的都一样,没什么让人好意外的。那玉溪倒是挺让人意外的。看着温柔乖巧,竟然有这般手段 ! 在我们那厉害主夫眼皮子底下笼络住五小姐,还让主夫给了双倍赏钱,真是厉害啊!”
钱爹爹听了,笑着接口道:“可不是嘛!不过……”
钱爹爹说到一半,疑虑道:“若那玉溪手段这样厉害,那将来咱们家云承小少爷跟他共伺一妻,将来争起宠来岂不吃亏?”
莫画听了,撇了钱爹爹一眼,这一眼风情无限,饶是钱爹爹这个整日跟在莫画身边伺候的都看了怔了怔。
只见莫画转着手中团扇,轻笑道:“只要共侍一妻,争宠总是难免的 ,毕竟女人就那么一个。至于宠争不争的到,那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云承生的那般绝色,若空有美貌,心性算计还不如玉溪那个奴仆出身的,呵,那就算我这个舅舅错看了他。”
钱爹爹听后,点头道:“少爷说的是。”
主仆两人正说着,突见一个小侍进来道:“禀主子,前院的林管事派人送来一幅画来,说是夫人送您玩赏的。”
莫画接过来,却也不打开那幅画,只是把它随意放在桌子上。
朝钱爹爹笑笑道:“长生前两日传来信儿说已经在京口码头接到我爹和云承了,京口码头到京城也不过十日的路程,云承那孩子怎么样?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
薛岁安要纳玉溪为初侍这个事儿在魏国公府被热热闹闹的传了一整日,不知不觉又到了掌灯时分。
整个魏国公府笼罩在如水的月光之下,月光也映入玉溪家的小院子里。
玉溪家院子虽简陋,但由于玉溪母父都是花匠,院子里养满了一些府内花园子里不要的花儿,所以玉溪家的小院子看着倒比其他奴仆的院子多了几分雅致。
正房炕上桌上一盏油灯,亮如点豆。
只见玉溪母亲木拐李,正坐在炕沿边上手里拿着一支水烟沉默抽着,正房地上炕上摆满大喜的红盒,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玉溪父亲阿椿喜气盈盈的送走最后一批访客,一掀帘子进房,看到地上满地的大红礼盒,不禁皱眉道:“跟你说了二遍了,把东西都搬里屋去,怎么还不动,就知道抽烟,抽抽抽,小心抽出毛病来。”
玉溪母亲木拐李抽了一口烟,闷声闷气道:“里间满了,放不下了。”
阿椿这才不说话,他蹑手蹑脚过去,低声问道:“桂姐呢?还在玉溪房里? 这孩子也是的,也不怕打搅她哥哥休息。我去……”
“玉溪桂姐两兄妹虽一个府里住着,也就玉溪这几天不当差才能说说话,况且玉溪马上,马上就要出门子了,你就让他们待一会儿吧!。”
阿椿听木拐李这么说,只得重新坐回了炕上。
看着地上的满地的红礼盒,又摸了摸炕上桌子的金灿灿的头面,喜气盈腮道:“这才一晃,想不到我们玉溪都要嫁人了,居然还能嫁给府里的嫡小姐。真是像做梦一样。”
木拐李闻言,哼了一声道:“是纳又不是嫁,玉溪是穿蓝的从这屋里出去又不是穿红的。你瞧你那高兴劲儿,那笑起来的腮帮子今天就没有下来过。”
阿椿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了看不远处玉溪的屋子,怒道:“你要死啊!你说这话也不怕被玉溪听到。”
木拐李听自己夫郎这么说,忙住了嘴,也看了看儿子玉溪的房间。
阿椿见了,冷哼一声道:“我儿子得了一个好归宿,况是许了小姐那么好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笑? 我告诉你,我嫁了你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过。”
又道:“今儿陆侧夫来放赏时,你自己不是也高兴的没脚放吗?这会儿倒笑话起我来了。”
木拐李听了,脸上讪了讪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