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拿着水壶,倒了碗水,端到温婉面前:“小姐,你把药吃了吧,很快……很快就没事了。”
温婉没有去接那一碗水,怔怔的看着齐狐手里的红色药丸,一只手依旧抚摸着小腹,腹中的胎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动的越来越厉害。
这分明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多想他能来到这世上,可这世上不会有人欢迎她,甚至……会害死很多人。
“婉儿,你要为父跪下来求你吗?”温君实看着犹豫不决的温婉,痛心疾首的说,“你犯的错,要为父和温家替你买单吗?”
温婉呆若木鸡。
是,一切的错都是她。
是她管不住自己,给家门带来了羞辱,最终又害了自己的孩子和父亲。
她默默的接过齐狐递过来的药丸,送进嘴里,接过肉肉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把药丸咽下去,又默默的闭上眼睛。
懊悔的泪水,小溪似的从她脸庞流淌下来。
渐渐,她的腹内传来了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发出了痛叫。
“小姐!”肉肉急忙扶住了她,将她扶到床边。
越来越痛,她在床上打滚,满头满脸出现了汗水。
并且身下大量的出血,将她的裙摆都染红了。
“太医,齐太医,你快过来看看,小姐的情况好像有点严重。”肉肉着急的叫着。
齐狐看了温君实一眼,温君实没有发话,他便没有动弹。
“父亲,父亲……”温婉撕心裂肺的叫着。
温君实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婉儿,你别怪为父,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毁了自己。”
那一刻,温婉忽然明白过来,父亲要杀的不仅仅是她腹中的孩儿,她声音沙哑的嘶吼:“娘亲,娘亲……”
温君实给身边的二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二管家立即上前,捂住了温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以免惊动了温夫人。
“你……你干什么?”肉肉惊慌的看着二管家。
二管家一把将她推开,继续捂着温婉的嘴巴。
直到温婉的挣扎越来越弱,已然发不出声音了,他才把手松开。
肉肉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你,你杀了小姐……”
“小姐和尹星仁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温君实语气严厉了起来,恶狠狠的瞪视着肉肉,“贱婢,你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来报?”
“今天温家遭此大辱,都是你这个贱婢害的!”
“老爷,奴婢……”肉肉跪在地上,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奴婢只是一个丫头,我不敢……不敢违逆小姐的意思,我劝过她的,但她……被尹星仁给迷惑了。”
“看来你对小姐还是很忠心的。”
“奴婢……奴婢不敢背叛小姐,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一个奴婢……老爷开恩……”
“既然你对小姐忠心耿耿,那就下去陪她吧。”
“不要,老爷不要……”
二管家踏步上前,双手掐住肉肉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
肉肉不停的挣扎,双脚乱蹬。
很快,就不能动弹了!
……
次日,杜蘅在东跨院和冯仁机、冯青栀共用早餐。
早餐是冯青栀亲自下厨做的,白米粥配松花蛋。
“松花蛋哪儿来的?”
“我从广陵带来的。”冯青栀微笑回答,“我看金陵现在好像还没有的卖。”
杜蘅笑了笑:“倒也不是没得卖,只是你没渠道买到而已,有些商人善于钻空子,从广陵那边进货,偷偷拿到金陵来卖,现在只有一些达官贵人才能买到,价钱高的离谱。”
“松花蛋本就是你发明出来的,为什么不在金陵卖?”
“现在公务繁忙,哪有时间搞这些啊?”
冯青栀自告奋勇的说:“可以交给我来卖,我相信生意一定会很好的。”松花蛋能在广陵卖那么好,没理由在金陵不能卖。
“咳咳。”冯仁机轻轻咳了一声,“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多不合适?”
“爹,咱们本来就是商人嘛。”
“商人归商人,但你毕竟是女儿家,在家读读书,做做女红,也不挺好的吗?”
冯仁机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但命运这种事说不清,最后竟做了商人。
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毕竟士农工商的地位,让他对商人这个身份很排斥。
但偏偏又改变不了阶级,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儿女身上。
所以他一直反对冯青栀经商。
可是杜蘅却看出了冯青栀有些经商的能力,至少比起同时代的女性,她完全可以算是女强人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想要步入政坛,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