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君实从杜蘅家离开,刚到家门口就厥倒了。
今天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温夫人吓的魂飞魄散,赶紧命人去请太医。
翰林医官齐狐匆匆赶来,先给温君实施针。
过了良久,温君实这才转醒。
“前些日见到尚书,还是精神矍铄,今日何故至此?”
“一切都拜杜蘅所赐。”
家丑不可外扬,温君实没说温婉的事,将温夫人和其他的下人打发出去,问道:“齐太医,你我相交二十载,有件事我要你帮忙。”
“尚书但请吩咐。”
温君实交代了几句之后。
齐狐神色慌张的退了出去。
温君实躺在病床之上,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温夫人亲自将熬好的药给他端了过来。
“婉儿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里,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都是你惯出来的呀。”
“什么叫我惯出来的?咱们家就剩这一个女儿了,不宠着她,我宠着谁?”
温君实眼神黯然:“你把她宠出了一身毛病,我们温家就败在此女手中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呀?现在婉儿跟杨国公家的公子定了婚约,以后你还得靠她来光耀门楣嘞。”
“杨家……退婚了。”
温夫人顿时将药碗磕在床头的小案几上,柳眉倒竖:“他退婚?凭什么退婚啊?你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他就这么侮辱你?是不是因为你那些破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跟紫金庵的老尼姑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紫金庵啊?你胡说什么呀?”
“不是紫金庵那就是桃花庵了?要么就是观音院。温君实,你有良心嘛你?我嫁到你家这么多年,操持这里里外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背着我去偷吃,而且吃的是尼姑!呜呜呜,也就是现在我爹走了,没人为我做主……我命可真苦啊,呜呜呜。”温夫人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像个小姑娘一样,嘤嘤哭泣。
温君实胸口被堵得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温夫人吓了一跳,惊跳了起来,对着门外喊着:“快,快去请大夫,把齐太医叫回来!”
吐了一口血,温君实反而舒坦了一些,他也不愿跟温夫人说温婉的事了:“药,喂我喝药……”现在他不能死,他必须先整死杜蘅。
“药?”温夫人六神无主,赶紧把药端了过来,“你先躺下,我喂你喝药,老爷,你别动气啊,你和老尼姑的事,我暂时不追究了,等你病好了我再追究。”
“根本没有什么老尼姑!”
“我看那些小报都写着……”
“那些都是假的,假的!咳咳,都是杜蘅……这厮编排我的,那些小报还说……还说文彦章给老母猪配种呢,这种事能信吗?”
温夫人皱了皱眉:“以文彦章的人品,未必做不出来这种事。”
温君实差点被气晕了过去,挥了挥手,让温夫人先退下:“我自己喝药就好。”
“哼!”温夫人幽怨的看了温君实一眼,把药碗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走了出去。
不能死,不能死……温君实依靠着强大的信念,给自己灌了一碗药。
……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
温婉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一轮明月。
肉肉站在身边伺候,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能想象温婉此时此刻的心情。
尹星仁以前偷摸的爬到温婉房里,与温婉私会的事,她作为温婉的贴身丫鬟,她又岂能不知?
她也曾劝过温婉,可是温婉被爱情冲昏了头,加上那个尹星仁是个极有才华的人,又生的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情窦初开的温婉,完全被迷住了。
老实说,肉肉也被迷住了,她甚至觉得尹星仁跟她更为匹配,毕竟一个丫鬟,一个轿夫,身份差距不大。
但轿夫跟尚书千金,那就是云泥之别的差距。
可是温婉就偏偏看上了尹星仁,完全不顾她和杨敢的婚约,终于发现了身孕。
本来肉肉已经抓了堕胎药,但没想到今天就出现了这种事。
吱呀一声。
房门被推开了。
温君实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翰林医官齐狐,以及府里的二管家。
“父亲!”
温婉起身拜倒在地,泣不成声:“女儿对不起你。”
“别说这些傻话了,你是为父唯一的女儿……不论你做错了任何事,为父……都会原谅你的。”
温君实越是这么说,温婉越是愧疚,心如刀绞,起身上前扶着温君实:“爹爹,你怎么不去休息呢,你今天……吐了好多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女儿百死莫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