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又道:“我被你毁了。”
“什么?”
江老夫人艰难地支起身子,“你说什么?我怎就毁了你了?我还指望着能让你去帮枕儿铺路,怎会毁了你?”
“你要是不去那个赵神医的医馆,现在的女娘都会去找懿儿,我和懿儿就不会骑虎难下,落到这么个被通缉的下场。”
江老夫人又是一怔:“什么叫通缉?我不过是用了养颜水罢了,去看了病,怎就害得你被通缉?”
江骁握拳,道:“老夫人,中了毒的人不光你一个,几乎上京和京水的女娘,除了宫中的给妃子,差不多都中毒了,原本,她们应该去懿儿的医馆寻医问药,可你的事一闹出来,现在那些人全都去找了赵神医,我和懿儿被人告了官,被郁斬亲手抄了家……”
他亮出自己的胳膊:“我这胳膊上的伤口,就是被郁斬一剑刺伤的。”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懿儿却被抓了,她落在郁斬的手中,生死难料。”
江老夫人整个人呆坐在榻上,“你被郁斬通缉了?”
江骁道:“是有人报官。”
江老夫人骤然抬头:“清阮,清阮今日带着那些死了的婆子,去报官了。”
两人相视一对,好似又统一了战线,适才那点擦枪走火要吵起来的架势骤然消失,喃喃道:“清阮,到底是知晓你的事了。”
江骁皱眉不止:“她可真能装啊,她定然是故意的,想着到现在这关节眼上害我一把!”
江老夫人又摇头:“不能,她便是有这些大的心思,也不会如此清楚你和叶罗懿要做什么,她应该没法子,也没人帮她,做这样大的筹谋。”
江老夫人道:“不过,说她知晓你的事,倒不是假的,我估摸着,她也就是心中有气,顺水推舟报了官。”
“毒妇!”江骁唾骂一声:“这样的毒妇,就应当早早休了她!”
江老夫人还是摇头:“不能休,若你这件事闹大了,我还能叫清阮去求求她娘家保全你,若休了,你还有枕儿,日后可如何是好?”
江骁更不解气了:“她害得我和懿儿只能躲在地窖中藏着,便是这样,我还被郁斬刺了一剑,若不是懿儿……”
江骁顿了顿,道:“懿儿也是为了我能活命,才舍身被郁斬抓住。”
说起这个,江老夫人就在心中暗喜,甚至有些看好宋清阮。
她平时怎么劝都没用,结果宋清阮一个报官,直接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
这下,是时候该劝着江骁回来了。
江老夫人沉声道:“无论如何,现下,侯府才是最安全的。”
见江骁脸上有些不情愿,江老夫人又道:“骁儿,你现在出去便是自寻死路,不回来,你上哪去住着?上哪里去躲着?莫说这些,现下处处都在通缉你,你连吃喝都是个难题!”
说这话的时候,江老夫人浑身上下说不出有多痛快,连带着这心病也好了很多,只道:“骁儿,你要明白,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你被发现,我也得有个合理的由头去叫清阮求她娘家才是啊!”
江老夫人说得语重心长:“你说呢?”
江骁抿着唇,半晌才道:“我若是回了府,必然骗不过宋清阮,我又如何同她解释这八年……”
“我并不想看见她!”江骁道:“一想到她抱着我的牌位嫁进来,我就觉得反胃,若是她一厢情愿逼着我爱慕她,我该如何是好?”
江老夫人叹息:“你到底哪里看不上她?”
江骁一怔,张口要说她的不好,却又发现根本就说不出来,他执拗道:“就是厌恶她的恶毒!”
江老夫人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可转眼又苦口婆心的劝:“你若想靠着她娘家活,就得忍一忍,至于旁的,方能从长计议,若她实在咄咄逼人,我也不会干看着的。”
江骁坚决不从的神色有些松动。
江老夫人再接再厉:“骁儿,你要知晓,比起别人抓住再现身出来求宋清阮相认,不如你早早出现,同送宋清阮好生说说,也好叫她给娘家去了书信,这样,日后你出了事,她再去求,也好说不是。”
说完,江老夫人满是期盼地盯着江骁,道:“骁儿,你觉得呢?”
只见江骁愣了半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底抗拒的神情慢慢消失,看得江老夫人心中渐渐有了底气。
江老夫人手拿把掐地笑笑,自行给江骁台阶下:“这样,我知晓如何同清阮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会叫清阮为难你。”
“怎样,骁儿,你还有什么顾虑?毕竟你现下,若是想活命,只能这样做。”
“你想想,若是你出了事叫清阮察觉你躲了她八年,依着她的性子,可会帮你同她娘家求情,你若是出了事,莫说侯府,日后,枕儿的未来也一并埋没了……”
“莫要说了。”江骁骤然出声,眼眶骤然红了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