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上下都轰动了。
所有人坐在一起,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薛老太君颤颤巍巍看了一圈底下的后辈们,觉得那几个往日调皮得不行的小子,都顺眼了起来。
姜小姐要和离了!
等了三年了!本来都已经放弃希望了!
可谁又能想到,真的能等到别人家的媳妇,不再是别人家的媳妇那一天?
到时候公平竞争,谁还管那个云安侯死的活的?
“成琰当真要回来了?”老太君颤颤问。
“是啊,他已经上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到南安,到了南安,京都也近了!”
“好,好!”薛老太君连声道好,提起拐杖指着幕僚,“成琰嘱咐你的,你都记得了?”
“是,老太君,和离的事都和官府打了招呼。在下通读过大周律法,夫妻不相安者,恩断义绝,只需两家长辈出具文书,即可和离。”
幕僚心中腹诽,自己堂堂一朝榜眼,六品上辞官,入幕薛府,竟然第一件动员了所有同僚的大事,是替薛大少谋虑如何娶别人的媳妇回家……
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却忙着找律法的空子!
当然了,他只是想想,毕竟薛府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是很想做个文人。
他熟稔地翻了一页手里的律法:“双方父母出具文书这个容易,只需向他们施压即可。云安侯再写一份放妻书,姜小姐签字画押,便可以成功和离。”
薛夫人皱眉:“不妥,不妥,若是让姜小姐知道我们施压,只怕还以为我们薛府是什么横行霸道的人家,还得从暗地里折腾他们才好。”
幕僚早有预料,点点头又翻了一页:“大少爷有计划如何使云安侯写下放妻书,按计划行使,李家父母也会同意,如今只需要操心姜家人了。”
薛成瑶接口道:“还有个问题,这门婚事是皇上赐下的,要皇上同意和离,那姜府便没办法了。”
“对,对对,关键就是那盆兰花!”老太君精神一振,“只要皇上知道了先帝的兰花是姜小姐救活的,和离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
……
薛府所有嫡系聚在一起,为姜琮月和离的事儿探讨了一通。
姜琮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官女儿,嫁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勋贵。
她低调地处理和离一事,却在被这么多大周顶尖的勋贵紧张地注视着,期待着她的下一步。
薛成琰带着大部队行军慢,先派了人快马加鞭回京。
“去保护好姜小姐,若她出门,跟在她身边。”他直视着前方,眼中渲染着野心,更是一种年轻的头狼一般,蓬勃又奇异的兴奋。
“我信你们,若有人要对她不敬,你们会让他知道下场。”
“是,属下知道!”
被派回京的都是他身边的黑鳞卫,个个都是手上沾满血腥的武学天才。
历经无数选拔才能走到他身边,被他选用。
即便是被安排以这样的任务,也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大材小用。
黑鳞卫最出色的是忠心,把薛成琰的话当作第一指令。
薛成琰长腿一跨,骑上通体纯黑的高头大马,冷厉俊秀的面容格外贵气,压迫得所有人不敢抬头。
离京三年,姜琮月成婚三年。
今天,他终于可以回去,正式地面对姜琮月。
以追求者的身份。
以,想要迎娶她的身份。
她终于,要认识他,叫作薛成琰了。
他双腿一夹马腹,生出无限的期待,冷风一般向前飞驰。
……
薛成瑶对姜琮月太有信心了,她日日佩戴着从她店里拿来的钗子,出入宫廷。
和众多嫔妃公主们交谈时,都刻意把右脸多露一会儿。
金钗上的绣球花须颤颤巍巍,含苞欲放,里面还有蝴蝶,精致漂亮得不行。
许多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终于,陈贵妃没忍住,开口问她了:“薛大小姐,你这钗子……”
“是在珠宝坊一家叫‘浣玉新’的店铺!哎呀,近来这家店可出了不少新奇的首饰,我爱不释手呢!”
薛成瑶不等她问完,早有准备地回答了。
陈贵妃:“……”
“好,好。”
薛成瑶又戴着钗子去各宫晃了晃。
到了第二日,采买出宫的时候,不少人都暗中嘱咐:“去,去那个‘浣玉新’看看,都有什么好看的?”
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一套头面是重要的时节才会打。
毕竟少说也是一斤金子,十分昂贵。
要是买金,更宁愿买素镯,或是攒金锭子。
可对于宫中嫔妃来说,价钱不重要,好看才是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