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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宫宴我父母也在,你叫我如何自处?”
“我管你父不父母,这次宫宴许多亲贵都会出席,连薛家小姐都在,自从薛小将军出征后可是许久没有薛家人露面了!这样的大好机会,让各家夫人小姐都认识秀雅,秀雅以后好跟贵夫人们交往,你要是去了,秀雅又是什么身份?别人会跟她相交?你从来不为别人想想。”
李延德冷冷嘲讽,甩袖离开。
姜琮月握着生疼的手臂,深深抽了好几口气。
可是他又岂曾为她想想了?
不行,她得去宫宴!不然好不容易维持出的体面便全都破碎了。
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追到正堂外面,还要求情,却听见李延德的两个弟弟妹妹也在。
平时李延德不管他们,是姜琮月在管他们俩读书学习,呕心沥血,维系师傅。
她听见里面的议论声传出来:
“我才不要那个死板苛刻的女人当我嫂嫂,我要秀雅表姐当我嫂嫂!”
“就是就是,秀雅表姐从来不会逼我们读书写字,还会带我们出去集市里玩!给我们好多好吃的!”
“我讨厌姓姜的,我要秀雅嫂嫂!”
“好好好,良哥儿、淑姐儿说得是,秀雅嫂嫂才是和你们亲的,是娘的亲侄女呢。”
“当年娶亲就该早早定下秀雅,知根知底的媳妇多好?偏偏没赶上,让陛下指了个外人,还是庶出。”
“不要庶出!庶出下贱,就是想逼着我们干这干那,淑姐儿才不喜欢她。”
姜琮月猛然间愣住了,心口一阵阵抽疼。
李延德的弟妹几乎是她带大的。
他们俩顽皮,气走了不少师傅,没人愿意上侯府教书。是姜琮月拿了厚礼上门请罪,为他们说情,师傅才愿意回来上课。
弟弟李延良过几年要童子试,李家盼望他拿个功名,好找陛下请封。
妹妹李延淑要参加选秀,德容言功都要修习。
姜琮月费尽了心血为他们的前途打算。
多年心血,却比不上几口好吃的,就让他们认为亲人。
姜琮月浑身的力气都失尽了,说不出一句话,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侯爷那边怎么说?”谈书论琴赶紧迎上来,看见姜琮月手腕上的淤青,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姜琮月摇摇头,握住她们的手。
“苦了你们了,跟着我,什么都挣不到。”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担心地说:“夫人不是不争,只是不能争,没有人……为咱们撑腰。”
这些年她从乡下庶女到侯府夫人,有多战战兢兢,她们都知道。
姜琮月拉着她们的手,笑着流下泪来,不说话。
她没有想斗嘴,也没有想吃醋,她什么都不想。
她就想有一个家。
李府再难她也能维系下去,只要给她容身之所。
“把我的东西搬进去!”
正院外吵吵嚷嚷,姜琮月立刻抬手擦掉了眼泪,恢复了端庄,问:“怎么回事?”
“夫人,不好了,表小姐要住进正院来!”
姜琮月闭了闭眼,瞬间露出冷毅的表情:“让她进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