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外,左大营,
巡夜的士兵,来回在营帐穿梭,而在南边官道上,十里处,也埋伏了不少斥候警戒。
夜幕中,
月光洒下,
官道上一切静悄悄的,无人来此。
帐内,
刚落座位的贾琏,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叔父喊着回话,这该如何说,明知道那些人难缠,自己也是被裹挟着冲过去,还没明过来,人就冲杀出来,
这一进一出,头脑发蒙不说,具体怎么打的,两眼一抹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最后被人群涌了出来,回头望去,满地的尸首和鲜血,那时候,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出来后,赶紧回来就好。
叔父的一问,自己什么见解,又该如何回答,自己哪里有见解,起身后,准备敷衍几句;
“启禀节帅,末将觉得,刚刚王将军所言,也是一种参考,对方人多势众,披甲士兵约有十万之数,但是末将觉得,对方实力,并不是多强,回营之后,清点兵丁,只损失两千余人,伤者一千余众,而战果就是击穿敌人军阵,当然,他们也可能是示敌以弱!”
这也是贾琏多一个心眼,知道回来之后,需要清点人马,本以为损失大,没成想,伤亡不到两成,而且他也说了,是不是真的如此还两说,万一不对,也有个退路。
贾琏的话,倒是让周围众将,若有所思,这样看来,并不是真的精锐,话说也对,之前还是普通百姓,跟着贼人闹上一阵,就算披甲,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所以,此事还是大有可为的,
在座的几位主将,相互对视一眼,皆有此意思,但是等了片刻,无人开口,胡乐性子急,起身一抱拳,拜了拜;
“节帅,末将觉得,此事可急可缓,更多的是,咱们南下的目的。”
胡乐虽然有些莽撞,但心思细腻,只是起了头,抛砖引玉,
“哦,你说说,什么叫急,什么叫缓?”
王子腾来了兴趣,有想法就好,说出来议一议,都说三人智长,一人智短,这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胡乐也不藏着掖着,事关大军安危,定要有个稳妥之策,
“节帅,所谓的急,就是明日,按照计划南下,趁贼军刚到,立足未稳之际,直接杀过去,正面交战,解林山郡城之围,而缓,就是在此地按兵不动,或者一日走三次,靠林山郡的兵力消贼军锐气,我部再一鼓作气,掩杀过去。”
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招,只是早打晚打的事,而密信上所言,却不是此意,而对面的彭将军,却不想硬碰硬,损失人马,反驳道;
“胡将军此言,不过是早打,晚打的意思,密函上所言,如若郡城丢了,那则是固守大梁城,而若没丢,则是率军控制郡城,可如今,却没提郡城被围之事,所以可进,可不进。”
此意,
就是不想出兵,河东河西两郡兵马,都是固守在北侧,集结南下,要是一战拼光了,如何对得起自己大哥嘱托,所以话说的委婉,可是意思明白,
就连吕节度使,听得频频点头,心中有些意动,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梁城五万兵甲,可都是吕家多年的心血,损失太大,这些,如何补偿,既然朝廷那边有了安排,后续解决之道,又是什么。
“此言差矣,彭将军,你所言的后果,就是坐看林山郡城落入敌手,太平教那些贼子,要是占了郡城,就会获得补充,最重要的粮草,那些可是要命的东西。”
司州将军何用,立刻插言,坐等战机离去,必然留下祸患,林山郡的那些存粮,虽然不知有多少,但是太平教那么多人,消耗定然巨大,说不得,他们就是奔着郡城粮食来的,
所以,
何将军一番话,让帐内主将,尽皆神情凝重,京南民乱,就是因为连年大旱,以至于粮食绝收,饿殍千里,才有了太平教之乱,虽有三十万之众,消耗必然不小,要是能断其粮道,贼军必然溃败,
帐内主将心头一动,要是一举击垮贼军主力,收复京南各地,立下天大的军功,未必不比当年那些老国公的功劳小,可传三代啊。
眼见着不少人,低着头议论纷纷,河西将军董大望却不同意,
“节帅,现如今,不管太平教是不是精锐,披甲之兵有十万众,估摸着,身后的大军,不会一点甲都没有吧,二十余万贼军主力,少说还有一半兵马着甲,实打实三十万,想要正面撕破贼军主力,救援郡城,需要损失多少人马,能不能达成目的,还两说呢,毕竟,密函所言,郡城内,奸细可不少。”
虽然有些退缩之意,但是言语中,句句在理,许多人也不再热烈讨论,两军厮杀,靠的不是算计,而是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谁都懂,可惜,到了近前,裹足不前者,占了大多数。
就连王子腾,此刻都有些摇摆不定,要打,也是三日之内,不能郡城被攻破,如若贼军占了郡城,短时间不能夺回来,事必会让太平教贼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