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巢说,这是一次召唤仪式,能够帮助我们找到烛龙的位置,从而设法抓住他。见他满脸兴奋,我隐约对此也抱了一线希望。
有关那个黑衣人,虽然我见到了他的样貌,只可惜,没有用铜镜记录,最终仍是无法查到他的身份。
“不过你放心,那家伙所在的组织已经有了眉目。这也多亏了奥一,很快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林巢自信满满,像一团炙热的光,让我在无尽悲凉中汲取到了一丝温暖。
一个月后,仪式正式举行。
无人可以旁观,只剩下一位身穿灰布长衫的耄耋老人在侧,像极了列车长。
地上铺着太极图案的绣布,四角燃着香炉,依旧是安神香的气味。我躺在中央,脑中想起之前的交易。
“两百万,已经到账了吧?”
老人微微点头,“剩余的会每个月打过去一部分,我们会跟你父母说,那是你工资的一部分。另外,跟你声音类似的女孩也已经找到了,我们会让她假装是你,跟你父母通电话。”
“那就……开始吧。”我双手紧握,眼角情不自禁渗出泪水,哭道:“这样做,真的能成功吗?”
“有一定的成功几率,但是,谁也不能完全保证。”
“我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对于那一车的人,你的行为有无可估量的价值。”
“那就好。”我掏出那枚猴拳结紧紧握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上回一觉醒来,烛龙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手臂上的印记散之不去。这枚猴拳结也被我带回现世,其上还坠着一枚细小的红色扇形甲片。这样算起来,护心鳞已有三分之二在我手里。烛龙只怕已经脱离苦海,找到了属于他的自由。
而我,会是什么结局呢?
我隐隐猜到,却不愿意相信,直到与面前这个老人的一次深夜详谈。原来,这场仪式根本不是为了抓获烛龙,而是为了唤醒新烛龙的诞生。
谁拥有这护心鳞甲,就有成为烛龙的资格。老人许诺我一大笔钱,可供我父母老年无忧,又从千百号人中挑出与我嗓音类似的女孩,跟我学了一口家乡话,直到可以跟我父母无障碍沟通。一切准备妥当后,老人才正式开始这场仪式。
“我会变成怎么样?”
“我不知道,谁都不知道,这是千百年来头一回的事情。”
脑中思虑良多,迟迟不能入睡。老人微叹一声,起身离开。整间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呆望着天花板上样式繁复的吊灯,我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原以为,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简单到不需要思考就能下决定。可如今,当它真正来临之时,我却怕得不能自已。
其中最割舍不下的,自然是家乡那片故土与故人。虽然曾经诸多矛盾,如今看来似乎都不再重要。最后,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她张口就说:“你弟弟工作转正了,可是工资只有五千多,你看看能不能帮他换个一万的……”
颓然地扔开手机,听着她模糊不清的絮叨,我慢慢陷入沉睡。
天地洁白,空无一物。不知走了多久,出现一片结了冰霜的农田,田中立着一根根高大的荷花,被冰晶裹住,透出粉紫的花骨朵。硕大的莲叶点缀其中,好似盛着荷花的托盘,动也不动。
走上前去,我折下一朵花苞,想起奥一之前所描绘的与我第一次相见的梦境——高大的荷叶上,我蹦蹦跳跳,无限欢快。如今,再次梦见相似的场景,倒也算是个好兆头。
哐当哐当——雾气中,老火车鸣笛而来,速度极慢。我迅速爬了上去,动作果决。来到车头,列车长依旧坐在里面发呆,我敲敲他的窗户,他转过头,迷茫地看着我。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记得吗?”他打开门,迎我进去。
墙边靠着好几只酒瓶,我将冰晶融化的荷花随手插入一只空酒瓶中,又拎起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在角落里找到开瓶器,哗的一下打开,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我来跟你讨债了。”
“你带走了烛龙,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列车长声音失去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响亮,显得苍老沙哑。
“我这不是回来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是对我不满意?”我晃晃手腕上系着的猴拳结,那枚红甲片泛起微光。
他眉毛纠结,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这不是玩笑话,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所以啊,我来跟你做交易了。”我又仰头喝下一大口,勇气倍增,“你必须给HY347号的女儿找个身体,让她回到现实世界。”
“就这样?”列车长不屑一顾,在地上的空瓶子里翻翻找找,抓起一只还剩下一口酒的瓶子仰头饮下。
“既然简单,你为什么不帮他们?救人一命……”
“会打破规则,”老人勾着背靠在墙上,“也会带来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