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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支虞接到任老板让去公司的电话。

她一路走到任劲的办公室外,在等候区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手机,时刻关注着网上的消息。

尽管面上表现得平静,实际上,每翻看一个词条,心沉了一分。

网友的八卦心是拦不住的,而大家似乎更愿意相信——

是戚别涛这样一个高学历的物理学博士生,创造出了惊艳的故事设定,而不是支虞。

她在这场风波之中,似乎天然处于不受路人信任的一方,只有少数的铁粉还在为她讲话……

宋薇从她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在她旁边嚷嚷:

“我错了……支支!我错了!都怪我乌鸦嘴。这怎么就好的不灵,坏得灵!”

为了将功补过,宋薇在微信连发了近十条,“支支必将再回巅峰,新作再创辉煌!”

她坐在座椅上,还在不断念叨“再回巅峰!必创辉煌!”

颇有喊魔教口号的架势。

任老板拿了一沓画稿出来,看到支虞坐在办公室外的座位上,冲支虞扬了一下下巴。

“进来吧。谈谈!”

任劲的脸上很艺术性地垂着半侧碎发,下巴和鬓边微微有胡髭,平素喜欢带着笑说最毒的话。

今天,他严肃到让周围人心都“咯噔”了一下。

-

支虞的处女作其实很稚嫩。

《怪物天使》的科幻属性完全算不上硬核。

但里面关于外星球的设定十分惊艳,外加上治愈系的故事情节,配合支虞吊诡朋克的画风……

种种叠加,可以说,取得一定成功是一种必然。

任劲深知这一点,但如今舆论已起,且情况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因为支虞后续确实再没有创作出能和处女作媲美的作品。

这样一来,就显得处女作《怪物天使》的成功异常特别。

舆论可以压垮一个人。

坐在会议桌后的女孩,眼睛定在桌上的画稿上,一动不动。

任劲叹了一口气,斟酌着开口:

“你要不要休息一阵子?”

“你也不相信我?”

支虞一口气憋着,不吐不快,“我真正构思怪物天使的时候,甚至都不认识戚别涛,戚别涛也不是我前男友,只是合租室友……”

她当时在国外正好找室友,机缘巧合认识了戚别涛。

对方是Y国理工大学的留学生,还是学物理的,她初次印象不错,所以就同意了。

毕竟在国外租房时,男女混租实在算得上常见。况且当时是三人合租,还有另一个外国女生。

不过,后来戚别涛追求过她。支虞很干脆地拒绝了。

她那时候忙于创作,没有时间去思考恋爱的事情。

所以两人止步于点头之交。

但在今天,支虞才确认,两人可能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任劲听完,很平静。

其实,他不怎么关注这些缘由,他看得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想澄清,这件事估计也发酵不出来。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晚上闹出来,确实有些来势汹汹。

“公司只能按照程序,发表声明,相关律师函也会发。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讲完公司的处理,任劲语气没有丝毫松懈。

“但你应该做好准备,这些处理对现状很可能于事无补,舆论也很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只能冷处理。”

任劲将事情最糟糕的一面都讲出来了。

所以他问支虞:“你要不要放假?出去调整下心态。”

支虞没应声,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安心度假。

任劲点头。

“我建议你休息一阵子。我只是不希望这个事情影响到你后续的创作。我给你假期,是希望你回来后能更好的继续创造价值。”

“你如果觉得不需要,也可以。那么你该多想想新的作品了……你自己定夺。”

他是一个老板,并不是做慈善的。

……

窗外的幽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进屋内。

身处在高楼大厦的间隙之中,屋内光线暗淡,只有方寸大的电子屏幕散发着亮光。

支虞一刻不停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那些繁复的线稿好像变成光怪陆离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扭曲着。

电脑器械长期运转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有那么一刻,几乎梦回高中,每次月考下午的数学考试,死活写不出来任何一道大题……

宋薇从屋外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支支,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她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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