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阳光慵懒地倾洒于江面之上,致使江面波光粼粼。许涵从马谡那里获知了向世谦被擒的消息,这宛如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猛然炸响。她在内心苦苦挣扎许久,昨日对夏瑀的倾慕还爱搭不理,今日却想着要找他为向少侠求情。面子上终究是有些过不去,最终还是决定前去寻找夏瑀。毕竟向少侠屡次遭难,甚至被擒皆是为了搭救她。面子上过不去总归是要比良心上过不去好一些。
当许涵站立在夏瑀面前时,她的面色犹如一袭爬满了虱子的破旧袍服,满是痛苦与挣扎。她艰难地开口言道:“向公子实乃好人,此番北上,一路对我诸多照顾。还望你莫要伤害他,日后我多给你一些钱财便是。”许涵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分量,她心中满是对向世谦的担忧。
而此时的夏瑀,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迎面踱步而来的许涵,可当他听到许涵的话才至一半时,他的头发似乎气得都变绿了,那原本发情般的脸也瞬间变成了一块扭曲的发糕。
“许小姐,未曾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不堪。”他右手捂着心房,表情管理极为到位,喃喃道:“你来听听,这里翻江倒海,所有的难受、愤怒、委屈、不甘等皆化作风浪,猛烈地拍打着每一缕心脉。”
夏瑀紧紧咬着牙,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的眼神中故意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光芒,仿若有对许涵的失望,仿若有对自己的无奈,更像是有对这莫名其妙局面的愤怒。他深吸一口气,佯装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着许涵,准备要好好地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让她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以及所作所为的初衷,他要让许涵知道,自己绝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不堪和残忍。而接下来,或许会是一场激烈的争论与解释,又或许会是一个让两人关系发生重大转变的契机……
嘿,这家伙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啦,许涵被弄得心累无比呀,只能在心里暗自摇头叹气。但为了向世谦那小子,她又不得不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没办法,只能用那僵硬得如同木偶般的微笑去配合着夏瑀在那演戏,演技拙劣。
“我从向世谦的情绪中品尝到了一缕罪炁,和你的罪炁极为相似,仔细咀嚼后,是对叶氏的恨与怒。记得昔年陇西徐氏的那个泥腿子将军徐晓说过,敌之敌者,吾之同袍,当合群力以御敌。这小子是广陵向氏,往后你举大计之时若能得到广陵向氏襄助,定能事半功倍。如今你与他积怨已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化干戈为玉帛并非一蹴而就之事,但也不可与之为敌,应徐徐图之。”曜灵故作高深地说道。
“你这些骚话是从哪儿学来的?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你太正经了让我有些害怕”,夏瑀在心中腹诽。但曜灵却不再搭理他。
不过呢,即便曜灵不跟夏瑀讲这些,夏瑀自己心中也是清楚事情的轻重的。夏瑀这家伙可是个知晓二五八万的主儿,昨晚和许涵交谈的时候,许涵就暗示过向世谦是广陵向氏的世子了,只是夏瑀故意装作涉世未深啥都不懂的样子,估计是把许涵给骗得团团转。如今这送上门来的向世谦还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呀。突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夏瑀脑袋里冒了出来,顿时让他茅塞顿开。
“许姑娘,你就别在这假惺惺地演戏了,事业是事业,爱情是爱情。如今你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你我之间,就只谈事业,别谈什么情爱。明天我就放你俩拍拍屁股走人,希望许小姐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杨湾许氏之女和她的赘婿向世谦应该能值个五千两银子吧。”
“真的放我们俩离开?那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这钱财要怎么给你呀?”许涵听到夏瑀的话,心里那是又懊恼,又有些失望。
“山人自有妙计,这个就不劳许姑娘操心啦。”夏瑀说着就侧过身去。
“好吧。”
等夏瑀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许涵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哎,这世间的女子大多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夏瑀忍不住感叹道。
……
天刚亮,夏瑀便交代马谡和寇准把两人放了。寇准真不愧是陈龙卧拜把子兄弟,王府唯一一条小破船被他白白送给了许向二人。
“没有船以后稽查行动怎么开展?这税怎么收?这一条船少说也能换一壶六户酒栈的小湖窖。”讲到这,夏瑀又想起本来用作洞房花烛的那二两小湖窖和一只五沧蟹自己一口没尝到全便宜那姓许的了,气不打一处来,又对寇准无可奈何。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回房去。
祸不单行,一进门看到被褥不见,心里又多了几分失望。转眼一想,没想到许小姐有着和他一样的癖好,便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看到被褥已被洗晒平整的晾在院中,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马谡这小子勤快得真不是时候啊。对着外面怒喊道:“就这一床被褥,你洗晒了我今晚拿什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