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要一个人去收税吗?这太危险了。”
“这不有两个人吗?你看,你和我呀,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夏瑀指了指诸葛暗,又指了指自己。
“我……”
“怎么,有疑问?”夏瑀将鸳鸯锏扛在肩头,这一双铁棍着实沉重,得亏自己是龙族,若是人族压根儿就提不动。看着那比自己胳膊还粗的锏身,诸葛暗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夏瑀提着诸葛暗纵身一跃,上了橘子洲码头仅剩的一条买菜船。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合法收税仅是保护怒沧江水域的第一步,前路漫漫啊。
一条破船,一位老朽,一个扛着双锏的小伙,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江面上,被落日拉得很长很长。
“世子,咱们……”
少年打断老朽,“如今老王爷都没了,你也别唤我世子了,该叫王爷吧,总有一天,我将成为怒沧江的王。”迎着落日,少年突然举起双锏,对着江面发出一声呐喊。诸葛暗扶着摇摇晃晃的船舷,看着夏瑀,无奈地摇了摇头。
差不多有一半的日头已然落入江面,整个江面如同被血染过一般。
由南向北,一艘船沿江缓缓而来。约莫有十几人,整艘船有二十余米长,船身由松木打造,看上去造价不菲。船头船尾皆有佩刀的兵丁。船头,两个看上去像是头头的人正在边嗑着瓜子边闲聊。
“向少侠,咱们这次护送少城主的未婚妻,马上就要路过橘子洲了。橘子洲那夏王爷听说被吓死了,如今没了八王爷的关系,收不了那荒谬的生态环境保护税了,小世子发不出军饷,府军已不受掌控,十之八九都脱下盔甲,就地落水为寇当水贼了。”黄九日一边将瓜子皮吐入江中,一边抖着腿,如此污染环境,着实没有素质。
“水贼……”向世谦扔掉了手中瓜子,握起长枪,“若是不来还好,倘若敢来,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向家枪的厉害,一路风平浪静,我的长枪早已饥渴难耐。”黄九日看着地上的瓜子,心想真他娘的浪费,嘴上却道:“这一路多亏向少侠护持,不过这次护送许家小姐去西津渡与少城主完婚,关系重大,小心行事为妙”。
“黄管家太小心了,咱们替城主做事,谁敢劫我们,不想活了嘛,哈哈。”随行的兵丁大笑。
在那破旧的船只上,诸葛暗与夏瑀蜷缩其中,诸葛暗说道:“少爷,天色渐暗了,估计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此处,还是撤吧。”
“等。”夏瑀咬着水草,心中暗忖,这第一次收税就遭遇如此挫折,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此下去,以后谁还愿意跟随自己。
向世谦所在的船只渐渐地出现在夏瑀的视野之中,夏瑀眼眸一亮:“来了。”
“是来了,可这人数……”诸葛暗面露难色,他逐一细数着,对方算上水手竟有十三人之多,且皆是身着皮甲的兵丁:“少爷,撤吧,莫要冲动,冲动可是魔鬼之母啊。”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夏瑀解开固定小破船的绳索,挥动起船桨:“但我甘愿与你一同赴死。”
“可俺不愿意啊。”诸葛暗暗自腹诽一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心脏怦怦直跳。他忽然一咬牙,从夏瑀手中夺过一只船桨。
两人一左一右奋力地划着,宛如一条灵动的水蛇,朝着大船径直冲去。
“前面的人听着,这里是橘子洲临堰王府的王爷夏瑀,奉圣旨稽查怒江水域,征收生态环境保护税。还望诸位行个方便,切莫滋事。”诸葛暗虽年事已高,可嗓音却极为嘹亮,一声高呼响彻八方,群鸟受惊纷飞。不仅嗓音好,他逃跑的速度也很快,刚喊完,便一头钻入江中消失不见,逃之夭夭了。
“世子,对不住了,我还有儿子要养,以后逢年过节给你烧纸。”夏瑀一边焦急地掌控着另一只船桨,一边在心底狠狠地对诸葛暗竖起中指。跑就跑吧,还出卖我,喊出这名号明天官府肯定要来盘问!你以为还是我那死去的老爹在世的时候啊。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等他终于控制住小破船时,已然来到了大船的正前方,一队人拔出佩刀,刀尖指向自己,每个人脸上皆是一副错愕的神情。
“就,就你一个人?小夏王爷?”黄九日难以置信。
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夏瑀心想,真是他娘的帅气,为何自己要拿着这两根破棍子,真是粗俗不堪。
“误会,误会,其实我不是临堰王府的。”夏瑀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喝道:“俺乃是卧龙先生诸葛暗,不过这生态环境保护税,确实是奉旨征收,一分都不会落入我口袋!”
黄九日终于消化完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信息,果然是临堰王府的,而且仅有一人,就妄图打劫自己整个护卫队。老王爷都死了,这小王爷是活腻歪了?
“你可知我们是谁,年轻人,活着不易,莫要自寻死路啊。”黄九日语重心长地说道。
“哈哈,小公子,一个人出来可别迷路了回不了家哦”周围的兵丁放肆大笑,手中的铁刀拍着刀鞘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