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日日厮混于军伍之中、跟将士们关系都很好的国公府长子,在军械方面,徐允恭的敏锐性远超人情世故一途。
有只手从上方接过纸条,并比了个手势。
“还有,去隔壁文华殿知会太子一声,叫他也一起来。”
朱元璋从堆成小山的文书里抬起头,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果然,在这方面,媳妇比自己要敏锐得多。
“遇到这事居然晓得回来跟咱说,找咱们帮忙了,不错,十八岁,是该长脑子了!”
弄啥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燕王才刚回京,又恰好诊出燕王妃有孕,说不得凤阳那边的其他王爷们也有孩子了?你想想,毕竟东宫莫名其妙少了个皇孙,月份大得都有了人形了,太子殿下也难过得很,太子妃也吓得不轻,这么晦气的事儿,恐怕让大家回来冲冲喜也是正常的。”
“凡后妃、太子、皇子有喜事,未过三月皆会秘而不宣,这忌讳上至天家下到民间,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根本不需咱多叮嘱。”
“而且如今陛下虽然要求宝源局铸火器,可也不急,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们自然可以慢慢来。”
所以,为啥?
拜帖的封面一般会自报家门,写明是哪家哪户上门拜访,里头内容也大概都是客套话,大致意思就是我想在什么时间上你家拜见一下,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时间,或者可以改到什么时候,劳烦给我们家回个话等云云。
他决定不再讨论圣旨的事情,转而问道:
“对了允恭,你来的正好,我本来有件事想找你的,还想着什么时候方便找你,没想到这会儿你自己过来了。”
徐允恭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看向了房梁上。
朱元璋虽然年纪大,眼力却不坏,一眼就看到了最顶上那一封。
至少在他印象里,原本的洪武十年或者十一年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最起码也得是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的时候,才会出现一堆皇子都跑回来奔丧的场景。
皇宫,武英殿。
“中书省本来是个帮皇帝办事的地方,可现如今,他们的手非但在前朝搅弄风云,如今更是恨不能直接伸到咱的后宫里头去了。”
也是。
要说不说,他最近比之前勤快了很多。
自前几年朱标长大了、能处理政务了开始,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拍拍屁股走人,事情全都丢给儿子处理,但现在听说朱标可能会英年早逝之后,朱元璋也不得不将这事放心上,将政务跟儿子对半分,免得给孩子累出什么毛病来。
宋慎再次挠头。
须知,当下军阵中配备的火铳,小些的手铳有三五斤,大点的碗口铳足足有三十来斤。
可宋慎前阵子才见过马皇后,即便他瞎了、看不见对方气色如何,也至少能听出来马皇后说话还中气十足,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病入膏肓。
…………
“不过,自今日您发圣旨之后,短短几个时辰,应天府里便风起云涌的。儿臣如今陪着妙云暂住于徐家,结果傍晚时分内子的大哥徐允恭就来告诉我们,说是门房那儿的拜帖都堆成山了,尤其里头还有当朝丞相及各位中书省重臣的。”
他的眉头登时挑了起来:
直到朱棣手心都开始冒汗的时候,他才对朱标哈哈一笑,指着朱棣道:
“看见没,这小子当了爹,又被咱揍过一顿之后,看着像是竟然开窍了一样!”
他拿过朱标手里那份拜帖,看了看,就随手扔进了奏折堆里:
没过多久,朱标和朱棣都一起来了武英殿。
正看着奏章时,外头忽然跑进来了一个太监,躬身禀报:
“陛下,燕王殿下求见,自魏国公府里来。”
殿内灯火通明,朱元璋正在这里处理公务。
他一边冲徐允恭示意,一边掏出了一张单独的小纸条,在上面匆匆写了几句话,而后从房梁上轻巧地揭开了一块瓦片,将纸条递到了上方。
“咱们今日正午才让太医院诊断出来的事情,才过了一下午,是怎么传到他那儿的?”
“因为你毕竟是魏国公府的公子,在军伍一道比我了解的多,所以我想问问,这火器是由哪个部门辖制的?”
也难怪陛下就差把他给供起来了……这火铳若是真的,北伐算什么事儿?别说北边,就是一口气打去捕鱼儿海也不是不可能的!
蒋瓛按捺住心中激动,冲着徐允恭极小幅度地点头。
朱棣将这一大堆拜帖尽数放到了父皇的书桌上,恭敬拱手道:
“是不是冲着我们,儿臣也不甚清楚。”
徐允恭的脑子轰一下炸开!
这小子今天从宫里离开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巴不得走早点,看样子要不是传旨传召,他怕是都不肯进宫来,可这会儿天都黑了,老四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