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李家大少奶奶的事情下面隐藏着这样的一段往事,虽然他们杀了人,但是不知为何我心里还有点同情他们……不对,李贵也没错啊,自己的老婆半夜偷偷出去与人相会,是个男人他就忍不了,结果他还被人家给杀了。”
“这真的太耸人听闻了,我们竟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得真相……唉,谁又能猜到呢,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每一件事都与另一件事有关联,稍微有一点想不通,便不会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年轻人可真够厉害的。”
沈长安看向陆鲲鹏道:“陆老爷,您也该说说阿香的事了吧。”
陆鲲鹏长叹一声,缓缓讲出。
他虽然出生在桃花县的一个普通农夫家庭,但父亲却不愿其子承父业,一世平凡,所以自小就花钱供他读书,希望能考中举人,好光宗耀祖,可他从来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能得三餐温饱,已是无欲无求。
父亲对陆鲲鹏恨铁不成钢,便只能逼着他读四书五经,虽然长大后数次名落孙山,但他也算是粗通文墨,父亲在经历这样的接连打击后,也只能一声长叹,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他心中也庆幸终于不用每天再背那些烦人的书籍。
桃花县民风淳朴,男耕女织,正是这样的环境让陆鲲鹏选择做了农夫,过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为人本本分分,父母相继去世后,他取了青梅竹马柳林波为妻,妻子后来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陆遥。
生活虽然平淡,但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对陆鲲鹏来说似乎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他本以为老天特别眷顾,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却不想在几年后,也就是二十年前,柳氏产下小儿子陆平不久,大儿子陆遥突然染上疾病。
突然其来的变故使幸福的家庭束手无策,为了给陆遥治病,他与柳氏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儿子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生活也无法再维持下去,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个人的登门拜访,为他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伤痛。
来人名叫李贵,三日内儿时是要好的玩伴,李贵与陆鲲鹏不同,前者自小就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愿意贫苦一生,为人也比较圆滑,有着不少的心眼,后来离开桃花县经商,赚了大钱,衣锦还乡。
虽然陆鲲鹏与李贵性格什么的都不同,但有一点一样,那就是都钟情于柳林波,而后者一直与陆鲲鹏交好,似乎也喜欢他的老实,所以后来嫁给了她,李贵因此对陆鲲鹏十分不满,却也不能做什么,但陆遥的病情为他带来了机会。
李贵说,念在儿时的交情,他可以出钱救治陆遥,正当陆鲲鹏想感谢他的时候,他却又说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因此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卖妻典子,由此换来一家人的活路。
那时陆鲲鹏的家庭因为陆遥的恶疾已经揭不开锅,所以即使他心中百般不愿,却也只能在柳氏的劝说下,与李贵签了契约,契约规定,她将柳氏卖于李贵为妻,大儿子陆遥也“典当”给李贵,同时他需要带着小儿子陆平离开桃花县,二十年后可将陆遥赎回。
李家的一个小屋中,光线昏暗,柳氏与他站在一起,李贵则冷漠地看着他们,见证人念完契约后,便要求双方签字按手印,李贵迫不及待地便依言照做。而陆鲲鹏颤抖的手一直悬在纸上,迟迟不按下去,他看了看柳林波,又看了看李贵,心中只想返回。
突然,柳氏眼眶含泪,抓着陆鲲鹏的手,慢慢地在纸上画了押。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陆鲲鹏抱着尚在襁褓中的陆平,与柳氏走出李家的宅院,虽然他衣着单薄,但内心的伤痛好像使他感觉不到寒风的刺骨。
“鲲鹏!”
柳氏抱住了他,流下热泪,二人迟迟不愿分开,似乎这偌大的桃花县,此刻只有他们二人而已,李贵再也看不下去,对着家丁使了眼色道:“把夫人拉开!”
家丁们上前拉开柳氏,陆鲲鹏紧紧抓着她的手,心中痛苦不堪,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后来,陆鲲鹏带着陆平,离开了桃花县,走的那天大雪几乎覆盖了他的身子,他回头望去,心中想,李贵家大业大,陆遥成为了他的儿子,恶疾一定会被治愈吧,李贵同样爱着柳氏,必然会对她照顾地无微不至,或许,柳氏她会幸福吧。
他走在路上,不断地回想与柳氏的过往,慢慢地,心中的悲痛转化为了恨意,她恨自己不争气,没有李贵的本事,如果自己也像李贵一样有钱,妻儿又怎么会离开。
他看了看怀中的陆平,从此心中打算,一定要好好教养他,让他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能再像自己一样,庸庸碌碌一生……
之后,他带着陆平来到了临河乡居住,因为人生地不熟,又是外乡人,他遇到了不少的麻烦,这样的经历使他心中的恨意更浓,后来,他与乡里的热心肠钱二渐渐熟络,并在后者的帮助下,站稳了脚跟。
钱二是个朴实的庄稼人,在他的身上,陆鲲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让陆平出人头地的决心也更加坚定,在儿子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