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这一天很折磨,先是喝酒醉了一天,醒了之后参加宴会又开始呕吐,这一吐就是一晚上。
满地的鲜血,滚动的人头,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学问知识,还有心理能力。
他后半程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大家讨论了一番后,就达成了意见。
他浑浑噩噩的,也没有听明白到底怎么安排的。
昨晚的一幕,他是被吓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老爷,竟然还有这么冷酷的一面。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只是,他的惊讶还没有结束,令他惊恐的事情又很快传来。
上午醒来,心情烦闷,出去透透风。
结果刚来到大街上,就听到了百姓添油加醋的讲话。
“哎呀,老惨了,你们是没见到,张家上下500多人,全死了,一夜之间全死了,连狗都没有放过。”
“仇杀,绝对是仇杀。张家在右北平和李家是平起平坐的,作为最大的两个豪强家族之一,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所以说别以为得势了就小看别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得罪了小人物,就会想张家一样,满门都没了。”
张冕家被灭了?
田豫一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翔。
老爷不会是为了斩草除根,连夜派人偷袭了张家。
在右北平,能够无声无息地灭了张家的,除了官军,也就李家有这个能耐了。
而且李家私兵祖上都是士兵出身,从小就训练战阵之法,战斗力比一般的私兵强得多。
越想越有可能,田豫的心就跳得越快。
就在这时,又有人跑来。
“不好了,功曹刘贺大人被人杀死了,尸体就放在他们家后院。
刘贺夫人孩子一大早就打点行李跑了。”
“嘶,太狠了,直接在家里就把人杀死了,关键还没有惊动他家里人,细思极恐啊!”
死在家里?
田豫脸皮忍不住抖动,他可是亲眼看到刘贺和张冕被剁成肉酱的,根本没有完整尸身。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一具无头尸体,被误当成了刘贺。
难道昨晚还有人死?
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官府门口。
府衙外面有一个告示牌,上面一连贴了八张告示。全是案件通缉令,张冕家灭门案、功曹刘贺无头案也在里面。
“这是……柳家灭门案……”
这下子田豫更加心慌了,昨晚李翔只杀了两个人,其他人迫于压力,被迫同意合作。
很快,他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有人是假合作,后来被发现杀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对李翔的评估恐怕还要再升一个等级。
没想到那个胖胖的老爷竟然是一个笑面虎,深藏不漏啊!
就在这时,府衙之内,一群人走了出来。
“大人,您现在走了,右北平怎么办?大家都等着您主持公道呢?”说话的是郡从事,昨晚也出现在了宴会上。
田豫长呼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死。
“我要是不走,在这等死吗?你看看,一个晚上,我身边的官差死了将近一半,连骑都尉都死了,你说我能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吗?”
“可是,百姓……”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我当初就不该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郡守大人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在护卫的守护下离开了。
田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最难缠的郡守大人,自己主动离开了……
离开了?
难道昨晚的宴会只是第一步,夜间的杀伐才是主菜。
田豫恍然大悟,这么多人同时死,他不相信李翔有这本事。
你说自己大人他还相信,李翔虽然是右北平大户,但实力还没有强到一夜之间,同时无声无息地造这么多命案。
肯定是有同伙的。
同伙是谁?昨晚的酒局就是最好的答案。
既是鸿门宴,也是结盟酒。
能够无声无息地杀死骑都尉的,只能是军中人,也只有军人可以杀死军人还不会引起骚乱。
也许郡守大人就是看清了这点,才主动离开的。
一旦军队哗变,他这个郡守就危险了。
一夜之间,全城都是命案,右北平的百姓慌乱不已,人心惶惶。
郡守大人出走,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多人心慌了、恐惧了,纷纷跑回家,准备行李。
他们也要走,这地方没法呆了。
这一天,土垠城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城内抢劫、打架、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