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碰了钉子，咬着铅笔往外走，边走边思考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她的一只脚才刚迈出大门口，天空便突降暴雨，鉴定所里的人，纷纷往回走。有人回办公室拿伞，有人冲进了保安室，还有的人干脆冒雨回家。顾佳也被人群挤进了保安室。
站在保安室门口，她低头弹掉头上的雨水，再抬头时，余光中竟然看见保安室内的监控录像。从鉴定所的大门口到各个楼道、办公室，几乎是全覆盖。
顾佳大喜，转身想要询问查看监控记录，却被人挡住了视线，根本无法接近。她刚想挤进去时，电话却忽然响了。
顾佳掏出手机一看，是沈牧的名字。
“喂？师父。”按了接听键，顾佳将话筒贴在耳边，说。
“还在鉴定所？”沈牧语气平和地问。
“嗯。师父，我发现……”顾佳用力地点了下头，正要说监控的事，却被沈牧的话打断。
“站着别动，我开车去接你。”沈牧命令式的嘱咐，让顾佳短暂地欣喜若狂。
她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笑道：“嗯。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沈牧带了一把黑色雨伞，从医院出来，直接开车去了鉴定所。
正值下班点，再加上大雨，盛海市的各个交通要塞都十分拥堵。
沈牧的车子堵在了锦丰路，前后数十辆车子，纹丝不动，雨刷器一下一下地冲洗挡风玻璃。
沈牧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了，三分钟后，他前面的车子动了，沈牧也才缓慢穿过了锦丰路。
一直等在鉴定所保安室的顾佳，眼看着所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都走了，她抱紧了胳膊，跺着脚，往保安室的里面又走了两步。
已经七点十五了，顾佳猜想沈牧一定是遇上堵车了，不然他不会迟到这么久。趁着这点时间，顾佳从背包里掏出涂鸦本，开始一一列出所有证据链条。
保安室没有凳子，她只能蹲在地上，放在膝盖上写。
一条、两条、三条……
列完娄倩倩的证据，她又清点谢明远的证据，双方旗鼓相当，胜算难以把握。
顾佳咬了咬笔头，继续低头写可能存在的疑点。
这时，路灯亮了，一双黑色皮鞋停在她面前，地上的积水，倒映出一个西装裤撑着伞的影子。
沈牧静静地站在那里，俯视着她，一言不发，只等看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
遇到难题，顾佳才将铅笔摩挲在鼻尖，才发觉不对劲，猛地一抬头，竟然是沈牧。
“师父，你来了。”顾佳忙收起铅笔和涂鸦本，抿嘴一笑，站起身来。
“当自己是蘑菇？准备这儿生根发芽？”沈牧略带嘲讽的说。
顾佳羞涩地一挠头，捋了捋马尾，说：“怎么会？”
话音刚落，她放下手，马上转身看了看已经昏睡的保安，凑近了沈牧，垫着脚尖，小声说：“师父，我发现他们监控几乎没有死角，但……拿不到监控。”
沈牧眼珠子转了一下，看了保安一眼，正要开口，保安室里忽然黑了。整个鉴定所里的电话断了。
“怎么断电了！”刚才已经犯迷糊的保安，在断电后，忽然又醒了。
“需要帮忙吗？我来帮你。”听见声，顾佳转身就要冲过去帮忙，但黑灯瞎火，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势倒了下去。
眼看就要趴到地上了，沈牧却突然用力一抓，将顾佳牢牢抓住。
刚才还惊魂未定的顾佳，瞬间放轻松了不少。她侧过头，在晶莹剔透的水花映衬下，他的面容越发好看。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眉心紧皱，神色严肃。
顾佳被他拉起来，两人目光对视，他的锐利，让她心里发怵，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像是犯了错的小羊。
“一边站着。”沈牧将雨伞递给她后，走到保安室里间，动手帮忙处理电路。
漆黑的房内，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偶尔雨水倒影出来的微弱的路灯之光。照在他的脸上，十分好看。
但很快，光线越来越暗，顾佳按亮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给他们照明。
沈牧手脚利索，不过十来分钟，便已经修好了电路。再开开灯后，保安室内灯光通明。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明天王主任一定会罚我们的。”年轻的保安，连连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沈牧微微点头，浅浅一笑，不再多话。
保安打开了刚才断掉的监控录像，沈牧扫了一眼，果然如顾佳所说，几乎没有死角。
沈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透明名片，递给保安一张后，说：“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转身走到顾佳旁边，提醒道：“走了。”
“哎！”顾佳举高了伞，与他共撑一把伞，快步踩过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