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听出他质疑鉴定结构的权威性和准确性，脸色霎时难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出错？”
“这可是司法部门指定的机构。”她哼了一声，鄙夷道，“您要是觉得质疑结果。大可以重新抽血采集样本鉴定，或是选择上级更权威的机构鉴定。但若是几次鉴定结果一致，我劝您还是去问问被监测人原因！”
她的话十分刺耳，沈牧听的明白，也清楚自己不该质疑机构。但他不愿相信，顾佳守着娄倩倩抽血检验，结果却与她所述，背道而驰。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双眼锐利，眼眸深邃，透着浓浓的怒意。顾佳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咬了咬下唇，试图想要让他消气。
估算了时间，娄倩倩应该也快来了。
她往前走了走，轻声问：“师父，不如……等她来了，还是当面问她吧！”
沈牧默许，两人站在鉴定所的大厅中央陷入了沉默。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片寂静。顾佳看着他，想要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但又迟疑了。
“蹬！蹬！蹬！”突然从门口传来几声规律清脆的高跟鞋声，离他们越来越近，知道停在他们身后，声音没了。
顾佳和沈牧一回头，才见是娄倩倩。她满心欢喜地来，却是大惊失色地突然止步……
她看了看沈牧与顾佳的神情，预感到结果不太好。她又扫了一眼沈牧手中的鉴定书，呆滞半刻后，才担忧地问：“结果……怎么样？”
沈牧将鉴定书交给她：“你自己看吧！”
娄倩倩接过鉴定书，快速浏览完全文，直到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结果上，猛地一抬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顾佳看着她的表情，从期盼到质疑，再到惊恐……正要问她，却见她眼睛一翻，整个人居然重重地栽了下去，鉴定书也从她的手中滑落，缓缓落下。
她的天塌了。
“娄女士，娄女士……”顾佳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已经晚了。
“咚”的一声，她的头重重地砸到了地面，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娄女士，醒醒，快醒醒！”顾佳不停地摇着她的身体，却怎么也喊不醒。束手无策地她抬头看向沈牧，焦急地问：“师父，她昏过去了，怎么办?”
“快送医院！”沈牧掐了掐她的人中，没有反应，马上与顾佳一同将她搀扶到车上，一路开到了济康医院的急诊科。
一路上，顾佳一面试图叫醒她，一面拨打120急救电话。
等到医院时，医护人员早已候在急诊大厅门口。
停车后，顾佳和医护人员一同推着娄倩倩的病床，直奔急救病房。
抽血、吸氧、打针、安装监护仪，医护全力抢救，顾佳却也只能在门口守着。
沈牧停好车后，排队、挂号、填写病例后，办妥了一切，才赶回了急救室。
短短几分钟过去了，人是抢救过来了，但还没有苏醒。
顾佳紧紧守在她旁边，眉心竖成川字，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妈妈的一次昏倒入院。那一次，她的眼泪都哭干了，生怕妈妈再也苏醒不过来。
而这一次，她看着昏迷的娄倩倩，焦急不安，趴在床边的手，有着微微的颤抖。
沈牧看在眼里，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顾佳看着握着自己的手，顺着手臂仰头看着沈牧，不知要说什么。
“放心吧！医生已经说没事了。况且，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用害怕。”沈牧的话没有任何的升调语气，平和冷静，但顾佳却犹如心里灌入了一股暖流，手也渐渐不再抖了。
半个小时后，娄倩倩终于苏醒过来，只是一看到顾佳和沈牧，整个人再一次情绪失控，奔溃了……
她大声哭泣哭到声嘶力竭，不再是那个一直温温柔柔，遇事不慌的女艺术家。
医生见状，只得给她打了一针安定，她又沉沉睡去。
“好好看着她，不能再让她情绪失控了。让她睡一会儿吧！”医生嘱咐完，去忙别的病人了。
沈牧点了下头，坐下来守着娄倩倩。
看着昏睡的她，精致的五官，又宽又双的大眼睛，以及小小的瓜子脸，都与小眼的谢诗兰，有些不符。但鼻子又有些相似，沈牧陷入了沉思。
倘若真是亲生孩子，她又如何要伪装，难道只是因为谢诗兰属于私生子？拿到鉴定报告时，她心里早已应该有了心理防设，又怎会惊恐崩溃，以昏迷来欲盖弥彰呢？
假如孩子真的是她亲生女儿，养在身边，岂不是更加心安，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
当事人受刺激，这只怕并非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伪装出来的。
血样、机构、人，似乎一切都毫无破绽，但却又哪里不对……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沈牧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