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说顾佳想要当好律师，走好这条荆棘之路，也必然要饱受风霜，严守底线，做好披荆斩棘的准备。
顾佳听得懂，将档案收在一边，细心用便签将他的话，一一详细记录下来，然后贴在电脑显示屏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十分钟后，赵大沪从窗口看着她们二人没有要出门的准备，便将顾佳叫到了一边。
顾佳看了沈牧一眼，快步出去了。
“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受委屈了？”赵大沪问。
顾佳忙用手摸了摸眼睑，抿嘴一笑，说：“没有，只是看了那个案子，有点感触罢了。”
赵大沪这才放松了，摸摸她的头，说：“你呀，还是太感性了。当律师的，感性会影响专业判断。你看沈牧什么时候因为客户的原因，有过情绪上的激烈反应？”
顾佳侧目看了看玻璃窗内，认真办公的沈牧，对赵大沪说：“赵叔叔，律师这个职业，真的是没有温度的吗？如果我们不能与当事人感同身受，那迟早一天，我们会变得麻木不仁，谁还会信任我们，来请我们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呢？”
赵大沪没有料到顾佳居然会这样想，停顿了半天，才说：“你说的也没错。但是，记住眼泪终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你是太感性，沈牧是太冷血。你们两个还真是互补。”
顾佳点了点头，转过身直直盯着沈牧，久久不动。
沈牧是冷血吗？可她曾经不这样认为，现在也不这样认为。他表面上的冷漠待人，心里却是热的。冰再冷，遇到热也是会融化的。
赵大沪转身要离开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对了，今天去做鉴定，没出什么事吧！”
顾佳想了向，摇头道：“没有。我是看着护士将血液样本送进去才走的。”
赵大沪点点头，嘱咐道：“那就好。”
“去忙吧！”赵大沪一扬下巴，看着她回了办公室，才转身走了。
坐下来后，顾佳一边上网浏览最新法律法规，一边偷瞄沈牧。见他始终飞快的敲击键盘，只得继续忙自己的。
十分钟后，顾佳听不见他的键盘声了，抬头看了一眼，才见他大概是写完了。起身倒水。
顾佳马上起身接过他的水杯，帮他倒水，顺便问：“师父，那个……当事人何淑珍现在身处监狱。我们回头是需要去监狱了解情况吗？”
说完，顾佳水已经端到他面前。
沈牧看着还有些晃动的水，又盯着她说：“是。不过不是现在。先缕清案情在说。”
顾佳这才放心的哦了一声。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
半个小时后，顾佳身边的打印机再一次嘀嘀嘀响了起来。
顾佳偷偷看了打印机一眼，绿灯正常闪烁，停下手里的活，盯着那几张a4纸从出纸仓里出来，才拍拍胸口。
默念：还好，还好。这一次，没有卡纸。
“顾佳，帮我把文件拿过来。”紧接着传来，沈牧的声音。
“哎！收到。”顾佳兴奋地答应一声，快速将打印出来的纸张，送到了沈牧手里。
“师父，以后端茶倒水、印文件的活，也都交给我吧！”顾佳笑着说。
沈牧挑了一下眉，认真地说：“恩，不说也会交给你……”
顾佳：“……”
事务所事务繁忙，顾佳每天忙忙碌碌，连日子都记不清了。
一周了，十月十五日，顾佳正印文件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她停下手里的活，接通了电话：“您好，这里是大沪律师事务所。”
“喂，您好，请问是顾佳吗？上周三，您申请的姓名为娄倩倩、谢诗兰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麻烦您抽空来取一下。”电话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哦。好，我知道了。谢谢！我会尽快去取。”
顾佳挂了电话，收好复印材料后，马上向沈牧汇报。
“师父，娄倩倩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正在做案件分析的沈牧，听见顾佳的声音，停了笔。
他想了一下，说：“通知娄倩倩半个小时后在鉴定所见面。”
“好！”顾佳应完，转身就走，却被沈牧叫住。
“等等！”
“恩？”
沈牧提醒道：“准备一下，上车再打，决不能让她先拿到报告。”
顾佳不解，刚想问，但马上反应过来，点头应允：“知道了。”
说完，两人分别带上文件等资料，迅速下楼。
上车后，顾佳打电话通知娄倩倩去鉴定所。
二十分钟后，沈牧的车子，稳稳地停在鉴定所门口。
沈牧向护士出示了律师资格证和娄倩倩的委托书，先一步到达取报告窗口处。
有了之前的鉴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