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走的黑马营骑士,叫沙锋,他很幸运,追击陈兵时落在最后。
前面的骑士撞到了铁丝上,有倒飞回来的身体将他砸下了马背,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却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顾不得查看详细情况,就看见自己的几个队友被杀得死伤惨重,身侧正好有一匹黑马,连忙忍住伤痛,跳上马背就跑。
早已吓破了胆的沙锋,害怕陈兵追赶,没命地催马逃窜。
半路上遇到了慕容杰和黄俊的拦截,两人不知厉害,奋勇向前,却被沙锋劈头盖脸砍了几刀,浑身发软跌下马来。
幸亏沙锋已草木皆兵,将人打倒后,无心补刀,催马就跑。
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跑回了应天府军营中,差点把黑马跑废了。
校尉杨思仲听着沙锋的报告,脸色阴的像要滴下水来。
只听到一半时,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将沙锋踹翻在地,一边用脚踹着一边大骂。
幸亏总教头何温闻讯赶来,拦住了暴怒的杨校尉,不然沙锋没被陈兵坑死,也会被杨思仲踹死。
再次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杨思仲修书一封,将事情汇报给宫里,等待他亲哥哥杨戬做出决断。
陈兵琢磨着,接下来该是承受雷霆之怒,没想到一路赶到阳谷县,都是风平浪静。
在马车上晃荡了三四天,陈兵的肋骨基本没啥感觉了。
进了县城后,看着城里熟悉的样子,感叹着自己为潘老师来回奔波了好几次,这里已经成了打卡地。
焦广海换了身衣服,跟在陈兵身后成了跟班。
两人来到县衙,以陈兵现在的职位,可以与县太爷平起平坐不说,论起职位的特性,还略高于知县一筹。
两人客套一番后落座,焦广海随侍身侧,毕恭毕敬。
他是打心底服了陈兵,从开始交手到现在,自己在陈兵手里死过去两回,见证了此人神出鬼没的手段,比黑马营的两个教头还神奇。
陈兵说出了来意,知县汪勇皱眉思索片刻。
“陈大人,那王婆一案已有定论,不知提刑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汪大人有所不知,王婆的儿子将状子递到了提刑司,提出其母死因有疑,因此派陈某前来彻查。”
“呵呵,那王婆之子也曾来县衙闹过两次,纯属胡言乱语,均被本县驳回。”
陈兵略一沉思。
“汪大人,不知本县步兵都头武松可还在职?”
汪勇一愣,眼睛转动了几下。
“说来可惜,武松的嫂子与人通奸,并谋害亲夫,被武松拿住手脚,因缺乏证据,亦被本县驳回。”
“后来呢?”
“后来武松气不过,私自打杀了其嫂和奸夫,被本县判定发配孟州。”
陈兵呆在座椅上,半天不得出声。
汪勇见状不知何意,只得在旁沉默相陪。
忽然,陈兵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汪大人,想那武松打杀两条人命,如何只判做发配孟州?”
“呃这个确有缘由,人是往死里打的,只是”
“只是什么?”
陈兵紧张地盯着汪勇。
“只是没死。”
“没死?谁没死?”
“都没死。”
“咝”
陈兵倒抽一口凉气。
原著中说的十分清楚,潘金莲被武松一刀挖心,众街坊邻居都在现场。
而那西门庆是被武松打下狮子楼,然后提刀砍了首级,满街的人都看到。
“怎么会没死呢?”
陈兵下意识地嘟囔出声。
汪勇尴尬地笑道:“两人被那武松拳打刀砍的满头满脸鲜血,当场昏倒在地,所有在场目睹之人都认为是杀了人,一起呼叫报官。”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去拿武松时,亦无反抗,本官便将他枷入死牢。”
“谁知两日后,两人相继缓了过来,只是伤势过重,并未死亡。”
陈兵皱眉道:“然后呢?”
“因致人重伤,本官判他发配孟州。”
“不知两人现下何在?”
“这个本官不知。”
见汪勇说的含糊,却也没有深究。
陈兵知道,那西门庆有官身,家中亦有些钱财,汪勇刻意回护一二也是应有之意。
便转移话题:“汪大人,王婆是如何死的?”
“年龄大了,被拿到县衙时受了惊吓,本官判杖二十,入狱三年。谁知待了没到两个月,便病死狱中。”
“如此年龄,只杖二十便没了性命。”
“杖二十只是给百姓看的,其实已经交代过,做个样子而已。”
“其子在诉状中称其母死时,身上有伤,并非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