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见她这“大义凛然”的样子,撑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阿笙怎么这么可爱呢。
当下也不再多言,他帮她将笼在衣领中的乌发轻轻拢好,又依次换好衣服、鞋袜,神色温柔。
林听是家中幼子,自小在家受尽宠爱,从未伺候过人,但此时却一心一意替她一一打理妥当,期间偶显得有些笨拙,但那认真专注的神情却让玉笙柔情满溢。
二人正享受着清晨宁静的独处时光,冷不防听见两道敲门声。
“殿下、驸马,奴婢们能进来吗?”
是银烛的声音。
玉笙知是时辰到了,她们要进来伺候梳洗,于是答应了一声。
待梳整妥当,二人一同用了早膳,便携了手一道乘车入宫。
马车里,玉笙问林听:“你家人平日里都唤你作什么呀?”
林听微微一笑:“父亲母亲日常都直接唤我作听儿,若在外头,朋友们便唤我的表字。”
玉笙点点头:“我那日听皇兄唤你言澈……”
看他眼底笑意愈深,她反觉有些迷惘:“那我该如何唤你呢?”
她掰着指头低头沉思:“叫言澈吧,未免失了新意,若直呼大名,那也太过生疏了……”
听她一个一个的念出来又排除,林听越发笑得合不拢嘴:“那不如阿笙就叫我言哥哥如何?”
言哥哥……
玉笙觉得这个称呼甚好。
既不落了俗套,又能显出亲近之意。
当即便笑:“那就这么定了!”
林听却仿佛还不满足似的,凑了过来道:“那还不快叫一个听听?”
她含羞觑他一眼,低低唤了一声,声如蚊呐。
“……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他凑得离她更近了。
“……言哥哥。”
玉笙鼓起勇气又唤了一句。
他却好似还不愿放过她似的,推说外头风大,直拗得她又喊了一遍又一遍方才一脸满足地握了她的手。
入得宫来,二人按规矩至重华殿谢恩。
二人由内侍引着入殿,只见顾远和沈婕妤已端坐上首,含笑望着他们。一边早有宫人铺设好软垫、奉来茶水。
“女儿顾氏玉笙给父皇、母妃请安。” 玉笙向二人行礼如仪。
“臣林听给皇上、娘娘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罢。” 顾远和沈氏笑着让他们起身,一边玉笙和林听又向二人奉了茶。
沈氏看见玉笙容色愈显娇美,知他二人婚后和睦,不由打心底里高兴。
一边顾远在同林听说着什么,林听神色庄重,时不时颔首。
顾远同沈氏对二人谆谆叮嘱一番,又赏赐下许多物事,四人一同在重华殿用了午膳,一对新人便即拜别,准备出宫。
二人行至宫道上,忽听玉笙“哎呦”了一声。
“阿笙无事吧?” 林听关切道。
玉笙摆了摆手:“我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有件东西落在自己宫中了。”
一旁的画屏很有眼力见儿地道:“奴婢去帮主子取。”
不料玉笙摇头道:“那东西我……放得隐秘,只怕等闲不好寻的,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我陪你一道去。” 林听道。
玉笙笑道:“不必了,就是取件东西,我很快就回。” 虽这么说着,却是微不可察地红了脸。
林听听她如此说,也不疑有他,于是立定一旁等她回来。
“主子,奴婢记得该收的物事都已收整妥当,带回府上了呀,怎会还有东西落下呢?” 回含章殿的路上,画屏百思不得其解。
“倒也不算落下,只是那时觉得留在宫中也挺好,可想了一想还是拿走的好。” 玉笙也不直说,含糊道。
“哦。” 画屏没再深究。
她忽然似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主子你知道吗,奴婢方才听说四公主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连昨日您大婚都未出席呢!”
这丫头,才多大会儿工夫啊,就搜集了这么条八卦回来,也真难为她。
玉笙哭笑不得。
对此事她隐约有些猜想,但如若是真的……
她咬唇。
那顾玉茹倒是还真不似平时看上去那般全然没有心肝。
“而且……” 画屏显然还没有说完。
“听说圣上有意为四公主择选亲事了,只是人选还未定下。”
这样啊。
玉笙颔首,这却也合理。
之前顾玉茹明里暗里的和她争锋,为的是获得林听的青睐,如今他二人婚事已定,想来她也不再有什么执念了吧。
顾玉茹长她两岁,论年纪也确实到了议亲的时候,她母家势力颇盛,想来在夫婿人选上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