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还停在半空,林听只记得自己伸出手去,却不只是去接香囊。
察觉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包裹住,玉笙一瞬间只觉心若擂鼓。
脑中如同过电,她脑海中猛然浮现大婚前几日教引嬷嬷教给她的话,不由两腮绯红,头埋得更低。
林听不知她在想什么,只看见她头上的华丽珠饰,白皙的后颈,还有红得像要滴出血一般的耳尖。
他重重吞咽了一下,握住她指尖的手又不自觉紧了半分。
玉笙却如同梦中初醒,问出了那个她想了无数次,却一直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在景福寺……你是不是……抽了红绸?”
去岁林听对她表明心意之时,并未提及此事,而她也因过于紧张而将这事全然忘却,以致后来还懊悔不已地念了许久。
他似乎早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般,了然一笑。
指尖微动,他从腰间取出一段红色绸缎,在她面前细细展开。
“景福寺真名不虚传,看来我同阿笙的缘分乃是天定。”
玉笙定睛一看,便是“啊”的一声。
一个“竹”字赫然映入眼帘。
“那你可知……我的那根上面是什么字?” 她期期艾艾开口。
这回轮到林听惊讶了。
他全然不知她也造访过那座寺庙,更不知晓她抽了绸带。
方才她问起来,他也只以为是临川公主告诉她的。
“你、你也……?”林听问,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期待与好奇。
玉笙点了点头,认真凝视着他,从袖中取出自己的红绸。
他只一眼就觉脑中轰地一声。
原来良缘天定,所言非虚。
二人皆沉浸在感慨里,一时忘了言语,就这样静静对坐了许久。
玉笙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觉得腿有些发麻,她微微动了动,试图调整一下姿势。
只是方向内挪了挪,她便惊讶出声。
绣工繁复的锦被下面好似有硬物。
她好奇地伸出手去,将被子一掀。
只见鲜妍的绸缎之上,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各色干果铺了满床。
见此情景,二人方恢复正常的脸色又齐齐变得通红。
景朝民间嫁娶素有撒帐的习俗,取“早生贵子”之意。如今既不是在宫中,这规矩便融合了一部分民间习俗,更添美好意趣。
玉笙只觉面上作烧,低了头不敢看他。
林听却抬眼看她,嗓音带了几分沙哑。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面颊,他低声问询:“……可以吗?”
玉笙随着他的动作抬起脸,朝他漾起一个微笑,小鹿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显得几分迷离。
她头有些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醉的。
林听痴痴望着她,视线相触,对上她无辜眼神,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
他叹息一声,抬手捂住她的眼,一手勾了帐幔,身子覆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玉笙是被一阵微微的痒弄醒的。
睁开眼,她一下子就对上了林听的双眸。
原来他方才在用指尖轻轻摸她的睫毛。
发觉她醒了,他仿佛做了错事被抓包,急急缩回手去,耳尖也红得发烫。
然而一双好看的眼睛却还是望着她,一直不曾移开。
玉笙和他目光相接,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羞得她红了脸,一下子整个人缩回衾被中去。
“阿笙……”
“阿笙……?”
听见他唤她,她方从被子中探出头来,双唇紧抿。
她的头发乱乱的,有几缕发丝黏在额角,形成微卷的弧度,如花瓣的嘴唇不点而红,虽然未施粉黛,却在清丽之中透出一股曼丽缱绻。
此时尚在晨间,空气中还透着薄薄一层凉意,可林听一下子偏觉得有些燥热。
他坐起身,正准备下床去倒杯茶喝,不经意间手却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那力量虽然不大,可不知怎的,他就又被拽得倒了回去。
“阿笙昨夜……休息得可好?” 林听有些无措,可又本能地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听他提起昨夜,玉笙的脸又涨红起来,要她怎么说呢?
昨夜明明直至三更……
她没敢再想下去,咬着唇胡乱点了下头。
方才的问题一出口,林听的脸便也红了,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哑着嗓子温声道:“今日要入宫谢恩,咱们这便起身罢?”
玉笙闻言,方才反应过来,公主同驸马成婚后第二日,依礼要入宫谢恩,倒不好起得迟了。
于是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林听将她扶起来,便伸手去褪她的寝衣,慌得玉笙忙去推他的手,他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