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香球被高高抛起,下落的过程中,红蓝双方便有人策马奔腾至前,以球杖击打香球,向对方阵营的立门冲去!
顾珩一马当先,头一个抢得了香球,他一夹马腹,健硕的骏马便听话地向前飞奔而去。
对方球员速速策马前来堵截,一面挥动球杖,试图将香球从顾珩的控制下抢走。
沈确策马紧跟顾珩,试图格挡住将蓝队球员的进攻的动作,对方见此也毫不示弱,几个人包抄过来,摆动身体,策马突围,想要扰乱顾珩的进攻之势,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顾玉笙在观赛席上捧着一块木樨藕粉糕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紧盯着赛场上的战况。
沈确稳坐马背之上,同顾珩配合得当,几年过去,他更见稳重,跑动之间露出下颌精致的侧脸,在人群中颇引人注目。
顾玉笙呷了口茶,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听小宫女说起的“小道消息”:沈确这两年才名在外,颇得京中官家小姐的青睐,可面对一众贵女明里暗里的示好,他却不为所动。
不知沈确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玉笙心里不由起了一丝好奇。
又咬了一口糕点,看着马上的身影,她的心思却陡然回到几日前的那个夜晚。
漫天花灯下,少年一身骑装,英姿勃发。
……他若骑起马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顾玉笙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怎么了?” 一旁的陆婉见了,凑过来问道。“笙儿你的脸……” 她轻轻比划了下,“……有些红。”
顾玉笙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没、没事。”
赛场传来一阵木杖撞击的声音,香球被蓝队的人抢了去,顾珩、沈确见状迅速调转马头,于夹缝间将球重新置于己方控制之下。
只听笃地一声,香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向对方立门冲去。
“红方得筹!” 一声锣响,负责计分的小太监唱喏道。
“太厉害了!” 玉笙激动出声。陆婉也兴奋抚掌。
很快,红方又拿下一局,蓝方见红方连得两筹,不由纷纷摇头,顿足叹气。
“大家都休息下吧。”
顾珩翻身下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向着玉笙他们这边走来。
顾珩接过宫人奉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听顾玉笙笑道:“皇兄好身手!方才我看你与表兄配合默契得很,倒像时常一起习练的样子呢。”
顾珩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沈确,亦笑,“闲时是同无疑演练过两场,不过还是无疑自己天分高,只略试了几回便掌握了要领。”
沈确淡笑道声谬赞,也接过茶水浅浅饮着,几人立在一处闲聊几句,便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信德坊外。
“臣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
顾珩止了来人行礼的动作:“孤方才还说,平时如骑马、击鞠这样的活动严卿是最积极的,怎得今日竟一反常态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通今日一身青绿锦袍,脚蹬玄色绸面皂靴,薄唇不画而红,更显俊俏,不知是不是行得急了,一时还有些气喘,轻声回道:“谢殿下挂心,无甚大事,是臣昨夜贪杯,一时酒醉,今日才误了时辰,不知今日战况如何?臣一会儿上了场可要更卖力些才好弥补。”
他说话间耳迹浸染一抹绯色,倒真有几分宿醉的样子。
顾珩知他一向有些散漫不羁,对此见怪不怪,只哈哈一笑让他放心,方才红队占了先机,接下来就看他如何“乘胜追击”了。
严通点头应是,抬眼看见玉笙,笑道:“公主殿下果然赏脸,不知殿下方才看得可还满意?”
玉笙点头道:“这击鞠确实精彩,若非我不会骑马,也真想去打两杆试试看呢。”
“其实姑娘家多参加些像这样的运动,于心情、健康也颇有助益,小七若喜欢,改日孤寻个师傅给你。” 顾珩笑道。
众人又闲话一回,见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再次上马开局。严通既已来了,便替换了方才红队的另一名宗室子弟,几人配合无间,又连得几筹,见天色渐晚,方鸣金尽兴而归。
顾玉笙作别众人,出了信德坊正欲上车,忽被一人叫住,回过身来见是沈确。
于宫中同窗数载,顾玉笙知他一向清冷寡言,此番见他主动同自己搭话,不由生出些许讶异来。
“表兄?”
沈确轻轻“嗯”了一声,垂眸道:“听闻上元那日你身体不适,如今都好全了吗?”
上元夜宴,皇帝通常会邀请朝中重要官员及家眷入宫,以为君臣同乐,玉笙听他这么一问,便知沈确那夜也入了宫来。
难得这位表兄如此关心自己,顾玉笙不由一喜,同时又生出几分愧疚——毕竟身体抱恙只是托词,她那日不知玩得有多开心,倒累得旁人替她挂心了……
想着,还是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只是偶感风寒,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