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肯定是没够的,玉笙心道,只是时间的确不早,一会儿等宫宴散了教人发现,只怕麻烦。
于是点点头。
顾珩向严通使了个眼色,后者拍了拍手,片刻工夫,便见街角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若用你的腰牌回去又要留档,这个时间少不得会引人怀疑,不若就让小七同我们一道回去。” 顾珩向陆婉道。“孤遣两个人跟着马车送你回去。”
陆婉点头,含笑应了。
三人在马车内坐定,车子便向着宫城缓缓驶去。
偶尔有一束光从帘幕外透进来,映得顾玉笙身上藕荷色织锦羽缎斗篷的某处浅浅泛起光来。
顾珩凝眸,伸过手去拈起一物,看了一看笑道:“多大的丫头了,还能把东西吃到衣裳上去,如何,糖串子的味道可还同记忆里一样?”
玉笙面上不由一红:“兄长惯会取笑我……”
还说呢,定是方才顾珩揪她耳朵的时候,她失手掉上去的。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
一旁的严通听得此话,一脸恍然大悟:“殿下,怪道你那日拿了臣带回来的吃食便急匆匆走了,原来是带给七公主了啊……”
顾玉笙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回那个傍晚,对他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原来兄长说的那个人竟是你?”
“哦?” 严通挑眉看向顾珩,颇感兴趣地问道。“不知殿下是怎么跟公主殿下描述臣的?”
“自然是好话,” 顾珩拍上他的肩,“说严卿你很有意思,和孤讲了很多宫外的新鲜事。”
“这样啊,” 严通轻叹了口气,低低笑了起来。“……那臣就放心了。”
……
这个严通,方才这副神情可是在撒娇吗?
顾玉笙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她摇了摇脑袋把这个荒谬的念头赶了出去。
“话说回来,臣既然为殿下伴读,自然要为殿下解忧,殿下每日在修文馆读书不说,将来说不得还要学着为圣上分忧,难免疲惫,臣和殿下说些新鲜事物,也是想让殿下松快些。” 严通道。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但只盼你把握好分寸,别把皇兄忽悠过了头。顾玉笙不由腹诽。
却见顾珩神情有些凝滞:“严卿,此间没有外人便罢,但为圣上分忧这种话,日后休要在外面说了。”
如今景文帝正是春秋鼎盛,是以尚未有立储之举动,皇子及身边诸人如若言行失当,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 严通自觉失言,顿了顿方转向玉笙道:“殿下准备过几日在宫中组织一场击鞠,公主若是有兴趣,可欢迎来观赛呢。”
这击鞠是景朝风靡的一项运动,参赛者分为两队,各骑于马上,以木杖击打一红漆彩绘木球,为求方便击打,球体多用轻质木料制成,空心或实以香料,两方阵营各有一环形立门,门上悬以彩带铃铛等物,将木球击打至对方门内便得分,木球每有穿过立门,铃铛便泠泠作响,颇为悦耳。
如此有趣的活动,顾玉笙如何能不参加?只可惜自己不会骑马,否则她怎么也要“披甲上阵”的。
三人如此闲聊着,不一会儿马车便行抵宫门前。
玉笙用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溜进了含章殿。
四年前她十岁生辰过后,便依宫中定例另立了宫室居住,这含章殿便是她如今的居所。正如从前顾玉鸢所希望的那样,含章殿和蘅月殿相去不远,只是蘅月殿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好在姐妹二人时常通信,得知玉鸢在月居同汗王斛斯浑感情和睦,玉鸢作为景朝公主,在月居也颇受尊重,这才让远在宫中的玉笙等人略略放心下来。
此时宫宴未散,庭院中一片月华如水,玉笙踩着未消融的积雪,悄悄进入了主殿之中。
甫一进门,就见画屏伏在案边,脑袋一点一点,几欲睡着。
玉笙一瞬间起了作弄的心思,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冰凉的指尖轻轻在画屏面上一点。
画屏立马惊醒,抬头见是玉笙,一下子跳了起来:“主子你可回来了!”
她一面帮玉笙脱去身上斗篷,一面念叨个不住:“主子你可不知道,听说你身子不适不能前去上元夜宴,圣上和娘娘都打发人来问两回了,奴婢们可吓死了,生怕不小心漏了馅,那可是欺君啊……”
“……好在主子你回来得早,要不奴婢真怕一会儿宫宴结束圣上和娘娘要亲自过来看望了……” 画屏还在不停地说着,这时银烛端着茶盘从外头进来,也帮着上前帮玉笙卸去钗环。
确实,若真让父皇母妃发现,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带累了画屏银烛等人却是不好,所以玉笙也没敢在外头久留,现下回来,一则有些累了,二则也怕让人看出是刚从外头回来,所以便忙忙的散了头发,换了寝衣,自躺下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过几日便是约定好的击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