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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夜那个荒谬怪诞离谱可笑的梦,今日宋越婠始终疑神疑鬼的。
从上早朝开始她便一直偷偷摸摸在瞧太子殿下的后脑勺,的确和梓台大人背影很像啊。一样高大,相似颀长,发质也很黝黑顺滑。
见状,一旁宋御史歪着脑袋顺着宋越婠目光偷瞥一眼,那方向总归就两三个青年才俊……定是又在偷看江侍郎!真是小年轻,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嘿嘿!
“朝堂上,专心点儿。”宋御史压低声音提醒道,往后嫁过去,够你看的。
“是。”宋越婠悄悄道,但还是忍不住一再偷瞄:到底是不是啊?
她根本管不住这好奇心!
心里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势必生根发芽。不行,她定要查清楚殿下究竟是不是梓台?否则她会一直寝食难安。
而要想知道真相,她有两个法子可以一试。
要么问梓台他是不是兼职当太子?
要么问辛佚傥他是不是兼职金羽御侍?
可是梓台已经许久没出现了,她整日跑昭阳殿也没他身影,她唯有一试殿下了。
可是辛佚傥毕竟身份特殊,她总不能把面具扔到他跟前,喊他:“你,给老娘戴上试试!”
不行不行!宋越婠摇头晃脑,吓了一跳,那可是要处极刑的大不敬之罪。万一辛佚傥真不是梓台,她定会死无全尸。
今日早朝,永顺帝心情不佳。
满朝文武恭恭敬敬,唯有宋越婠那小小郎中在堂堂金銮殿上左顾右盼、摇头晃脑,她到底是胆子大得不想活了?还是胆子大得不想活了?还是胆子大得不想活了?
“怎么?宋卿难道有异议?”
宋御史倏地跪下,连忙叩头请罪:“陛下明鉴,微臣对二皇子殿下筹办的冬雪节十分期待,哪里敢有半分异议?二皇子聪明过人,奇思妙想,老臣从来都是万分钦佩万分敬仰……”
“宋御史!”永顺帝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溜须拍马,“起身,朕没问你!”
没问他?那问的是谁?
整个京城当官的、姓宋的只此一家。
“噗通!”一声,宋越婠连忙跪下。
她这下总算反应过来陛下是在问她话,可悲的是她刚才神思云游去了。如果不是听到她爹请罪的话,她压根不知道二皇子说了什么事,她哪儿敢有什么异议。
她难道要告诉陛下:方才她胡思乱想着您的太子殿下?整个早朝一直渎职?
情急之下宋越婠只能照搬老父的为官之术,毕竟还是保命要紧。
“陛下明鉴,微臣对二皇子殿下筹办的冬雪节十分期待,哪里敢有半分异议?二皇子聪明过人,奇思妙想,微臣从来都是万分钦佩万分敬仰……的。”
不错嘛!完全继承了她爹的风采!
此情此景,满朝文武表情各异,可谓丰富多彩,但大多逃不过讥讽和鄙夷之类,就连永顺帝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他玺国不需要两个马屁精!
“既宋爱卿无异议,尔等若无要事就退朝吧。”
“微臣恭送陛下。”
今日殿前失仪,沦为朝中笑柄,宋越婠心结更重:都是那该死的好奇心惹的祸!这心结一日不解开,她便一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下了朝,宋越婠根本不打算回宋府,她紧随太子步伐径直往昭阳殿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她苦思冥想,总算琢磨出一个可行的法子。
“宋郎中……”江之深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他们的方案已近妥善,宋郎中这模样分明是找太子有私事,他还是不去得好。
不知怎的,江之深始终觉得太子对宋越婠很不一样,而宋越婠也是一副古怪又纠结的表情,他才不欲去蹚浑水,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每日两头跑累死人了。
来到昭阳殿,宋越婠熟门熟路踏了进去。
一路上藏在暗处的金羽御侍没一个拦她,她和江侍郎这些日子已经是昭阳殿的常客,太子殿下也说过无需通传自可觐见。
但宋越婠还是有些心虚,平日是为了公事自然心中坦荡。
可今日……
“臣宋越婠叩见太子殿下!”
闻言,辛佚傥放下手中的宣纸,纳罕地看着她:“平身吧!今日宋卿怎么来了?难道是改制的方案出了什么差池?”
“没有没有!”她摇头晃脑,“经殿下指点,方案已经趋于完美,只待时机一到自可实施。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些私事……”
“私事”二字从嘴里冒出来后,宋越婠先红了脸。辛佚傥瞧着她这副又羞又不自在的模样,难道是……要表白?
蓦地,他也有些紧张起来,手掌濡湿,双目氤氲,“宋卿但说无妨,本宫……”
辛佚傥局促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极低沉、极悦耳,“……听着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