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乐曲,但她尚未在舞台上露面过,京城里没几个人知道她这个罪臣之女的存在。
那人能去望月阁那种只招待贵客的地方,多半是燕管事卖了面子。
有这能耐的人……
男人冷峻的眉眼浮入脑海,澜音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的来意。
等到了雅间外,她有点吃力地拿单臂抱住鹤鸣,左手屈指轻扣门扇。
里头果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进。”
澜音推门抬步而入,果然见陆修站在里面,锦衣磊落,玉冠束发,正拿了茶杯嗅其香气。
她忙屈膝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修抬眸,就见她怀抱锦瑟,盈盈而立。仍是珠钗挽发的素净打扮,也未用耳坠宫绦,裙衫之外披了件绣折枝的浅色昭君兜,帽兜上一圈细软洁白的风毛,衬得她小脸儿愈发秀致。
风吹过廊下,扑入门扇撩动衣摆。
她抱着锦瑟腾不开手,便侧过身拿肩头轻轻阖上门扇。
陆修这才留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到底是冬日天寒,淮南不似京城寒冷,她在那边住了十多年,未必能适应京城的气候。
他的视线自她耳梢挪下,落在白嫩的耳垂上,口中却道:“今日过来并不为听曲。这茶叶不错,你帮我泡一杯?”
她养在官户闺阁,幼时学过泡茶焚香插花之类的本事,他在谢家住了半年,多少知道些。
澜音依言将鹤鸣放在了长案上。
来者是客,更何况她跟陆修关系微妙,昔日让世子爷委身做马奴的事横亘在中间,她心里总觉得忐忑。
如今陆修要她侍茶,澜音哪敢推拒?
脱去昭君兜后搓了搓微凉的手,按着闻溪教她的规矩微抬纤手,温声道:“陆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