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笙的胸臆间壅塞着一口闷气。
极想要发泄。
很想骂点什么。
可她思来想去,最终觉得,最该骂的人竟是她自己。
简直蠢毙了有木有?
全国好城市那么多,为什么偏要搬来京都?
上海就很好啊!
广州也不错!
这两个地方又洋气美食又多,教育资源也很好!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搬来京都?
为什么?
啊——
她不来京都,就不会再遇到他了。不遇到他,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郁闷了。
啊——
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呐喊!嘶吼!
她气急败坏。
很想揍点什么。
于是,她“绑架”了一只枕头。
她把枕头当成湛晟。
她跳起来一拳接一拳地打在枕头上。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可枕头一下接一下的将她的拳头弹了回去。
这太不解气了。
于是,她就拼命撕扯枕头。
“我撕!我撕!我撕撕撕!”
她要将它撕碎。
奈何枕头的质量太好,她撕扯了半天,手都红了,枕头还完好无损。
她几乎崩溃了,心想:d,连枕头都跟我过不去!
“湛晟!”
她大喊一声,“你给我‘滚’过来!”
她这一声吼,带着很明显的怒意和敌意。
小葡萄畏缩在湛晟的怀里,小声说,“爸爸,我怕!”
湛晟抱紧小葡萄,“宝贝不怕!妈咪不吃人!”
小葡萄:……
湛晟对小葡萄说,“葡萄乖,你先在客厅玩儿一会儿,我去和你妈咪谈谈!”
小葡萄抓着他的衣襟,“那你小心一点儿!”
他摸摸小家伙的头,“乖!”
他毅然地走向卧室。
在小家伙看来,他大有一种壮士出征的悲壮与豪迈。
“爸爸加油!”当湛晟走到卧室门口时,小葡萄如是说。
湛晟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笑容帅气得冲小家伙眨了眨眼睛。
小家伙的表情坚定的像是要入dang,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随即,他推门而入。
“亲爱的,你叫我!”
话音刚落,一只不明飞行物便在半空中做着抛物线运动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但是,并没有砸到他。
而是在距离他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顾如笙眼眶通红得瞪着他。
“混蛋!”她骂道。
他平静地走到她面前,指着自己另外一半不红也不肿的脸,对她说,“要不,你给这半边脸上也来上一巴掌,解解气?”
“啪!”
“如你所愿!”
顾如笙当真不客气,一巴掌拍了下去。
现在,他的脸看起来左右对称了。
都是又红又肿的了。
湛晟双手攥着拳头,忍!
自己选择的女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他说,“接着打!”
他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顾如笙瞪着他,一言不发,忽然落下泪来。
豆大的泪珠跟珍珠似的扑簌簌得往下落。
湛晟慌了。
只要顾如笙一哭,他便觉得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他向她道歉,“对不起!”
然而,再诚恳的道歉,在她的眼泪面前似乎都显得轻了。
他拥住她。
并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
她将这些年所积攒的怨恨与相思一并以这种粗暴的方式还给他。
最后,她哭也哭累了,打也打累了,脸色苍白,像一只被抽光力气的猫咪,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小声的喘息。
忽然,一滴热泪掉在了她的锁骨窝里,热腾腾的,滚烫的吓人。
她轻颤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一双湿润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