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晟眨了眨眼，侧过头，眼角闪过一抹薄光，恍然似泪影。
可顾如笙没有看清。
他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平生所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是在五年前，将一切瞒着你，然后让你离开。”
顾如笙将信将疑。
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但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让你离开。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更加后悔。在那种情况下，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楚，又怎么敢轻易许诺两个人的未来，不，是三个人的。”
那时候，顾如笙已经怀孕了。
当他得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的那一刻，他内心是何等的欢喜。
他差一点儿就要反悔了。
不让她走。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不能自私地将她困住。
她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光亮的未来，应该在她所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而不是在劣质的婚姻当中逐渐麻木，失去灵性，直至死去。
顾如笙长久的没有说话。
湛晟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对坐着。
一言不发。
安静如迷。
忽然，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妈咪，我睡醒了！”
顾如笙和湛晟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小葡萄迷迷糊糊地从房间走出来，一头柔软的长发自然的披散着，一只手揉着惺忪睡眼，另外一只手抓着兔子玩偶的耳朵，特别乖萌。
她睁开眼，一下看到湛晟，便眼前一亮，喊道，“湛叔叔！”
然后，抡着一双小腿，跑到湛晟面前，开心地一把抱住他。
小家伙仰着一张可爱的笑脸问道，“湛叔叔怎么会来？”
湛晟一缕挡着她眼睛的头发捋到耳后，语气温柔地说，“湛叔叔想你和妈咪了，所以就来看看你们！”
顾如笙：……
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小葡萄拉着湛晟的手，“那aron来了吗？”
湛晟摇摇头，“aron在家呢。”
一提起aron，顾如笙就想到了花蓉。
她便随口说道，“花蓉回来了。”
湛晟抬眼看向她，“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顾如笙不达眼底的笑了一下，“灵通倒谈不上。是花蓉主动联系了我。”
“哦？”
湛晟的脸色一秒凝重下来，“她想干什么？”
顾如笙说，“你忽然这么严肃干什么？我猜她只是想与我叙叙旧。”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将小葡萄拉到了自己身边。
可小葡萄就跟条滑溜溜的泥鳅似的，一扭身又钻到湛晟怀里去了。
她喜欢赖着湛晟。
湛晟将她抱到大腿上。
她便搂着湛晟的脖子跟他说起悄悄话。
顾如笙努力支棱起耳朵，想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听不到。
她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严肃地板起脸，对小葡萄说，“顾瑾瑜，你给我下来。”
顾如笙很少喊小葡萄的全名。
小葡萄顿时感到不妙，连忙从湛晟的大腿上下来，乖乖走到她面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妈咪！”
顾如笙小家伙挑了下眉，样子有些严厉，“回房间去！”
小家伙扁扁嘴，不敢忤逆，“哦”了一声。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