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许之桃带着春喜在花园里闲逛。春喜正为着昨夜输钱的事骂骂咧咧。
“夏枝和秋燕打个马吊眉来眼去!一晚上坑了我五两银子!五两银子!那可是我一个月的月例!再也不跟她们玩了!”
“明知道她俩都是一个房里出来的,你还找她们,不是充着去当财神,是甚?”许之桃揶揄。
春喜努起嘴,“姐姐,看我输了银子,不安慰就算了,还调笑奴婢!就等着看奴穷的喝西北风了是不是?”
许之桃目光落在她钱袋子上,“还哭穷起来了?”
“奴来了这庄子,手气背得很!玩什么输什么!下个月的月例钱也快保不住了!姐姐救救奴婢吧!”
许之桃看春喜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撒娇,敲着她的脑袋笑道,“该!”
“怎的就该了?”见许之桃跑开,春喜不依不饶,“怎的就该了呀?”
两人正追着玩,远远听见孩子的哭声,跟着声寻去,原来是陆紫萱。
她坐在一株洋金花下,双手捂着眼,双脚不住地踢腾撒泼。
她身边的奶母子抱着臂干看着,动也不动。看见来人,忙蹲下身,心焦一般左一句祖宗右一句心肝的哄起来。
许之桃咋舌,抬眼看着那花,心道别是花粉进了眼。
她忙跑过去,将陆紫萱抱到别处,边拽开她的手,边问奶母子娘,“萱姐儿,这是怎的了?”
“回少夫人,萱姐儿这是在表小姐那受了屈,撒泼呢。”
楚行云昨夜使计不成,想来又是遭了祖母责罚,正在气头上。
许之桃垂眸看向陆紫萱哭的粉扑扑肉嘟嘟的小脸,追问,“她怎的跑那去了?”
奶母子娘叹气,“今个,萱姐追着蝴蝶进了院子,正赶上表小姐在上药。”萱姐见那螺钿的药盒子新奇,想拿来看看,谁知却被丫头搡倒,药洒了一地。”
奶母子娘委屈起来,“药没了!赔便是!谁知那丫头却不乐意了,又说这药千两金,又说脸上落了疤,便是我们的不是!”
“等等!”许之桃打断,“你是说,她伤了脸?”
奶母子娘点头,“是啊!她左右脸都肿了,满脸的血印子!听说还是老祖宗亲自督的刑!也不知犯了何事!”
奶母子边说边偷瞟许之桃,见她面无波澜又道,“您说说,她不行善毁了脸面,平白把气撒我家小姐身上,是怎的回事?我家小姐也是金尊玉贵的。”
末了,她拍着大腿道,“依我说,天道有轮回,活该她得不着好药,也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天道有轮回!许之桃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杨金花,是啊,天道有轮回!
她转眸,轻轻拍了拍奶母子娘,“嬷嬷这话,可不敢被旁的,听了去。”
她抱起陆紫萱,“春日庄子里风大,嬷嬷莫让她在此哭了,再惊了风。”
奶母子娘闻言一愣,顿时失了嚼舌的兴致,抱起陆紫萱,谢道,“还是少夫人细致,老奴这就回。”
看着奶母子娘抱着孩子走远,春喜狠狠呸了一声,“好个见风使舵的!知道您跟表小姐不对付,特来说这些浑话。”
春喜挽住许之桃的腕子,“得亏您没应,要不赶明这话就都是您说得了!”
许之桃眼眸一亮,“哎呦,我们春喜也有这眼力见了!?我当你是个只管吃喝,没心没肺的呢!”
春喜气得跺脚,“夫人,您就会嘲笑我。”
许之桃收起笑意,严肃道,“不过,她还真提醒我了。”
她打量着那杨金花,幽幽道,“你可想大赚一笔?”
春喜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奴这钱袋子比脸都干净,现在最缺的就是银两。”
她双眼放光,“姐姐,快说如何?”
“明日叫上你的姐妹,去踩晨露!人越多越好!若有人问,你便闭紧了嘴,什么都别说。”
春喜好奇,“可是,奴,真的不知这是做何用的呀?”
许之桃甜甜一笑,“你只管让多多的人看见。待到第三日头上,我再告诉你,保管你赚多多!”
春喜失落,“好吧。”
说罢,许之桃撸起袖子,“来帮我把这的杨金花多摘些下来。你隔着帕子去摘,莫要沾到手上。”
“姐姐,摘这些作甚?”
“当然是赚钱!”
一听到钱,春喜来劲了,“我来!我来!”
不一会,主仆二人便摘了满满两大束杨金花,有说有笑地从花园里出来。
路上遇见过路的丫头,春喜都要小心地将花捂起来,“我的银子,可不能让旁人看见。”
许之桃在后面看着是不住的笑。
回到卧房时,已将近正午。
许之桃笑着跨进门来,迎面看见伏在书案前的陆逸之,闷下了头。她压低了声音,嘱咐春喜去别庄庵庐找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