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老太太蹙眉看了过来,沈萱十岁那年之所以会被拐走,就是因为身边的奴才生了坏心思,联络了歹人。
沈萱是二房的独苗,听闻她被拐时,老太太又惊又怕,急得都昏厥了过去,她最忌讳的就是奴才们不忠不义,顿时拧眉,道:“哪个丫鬟如此胆大包天?”
紫霜心中咯噔了一下,怕主子献血的事,被抖落出来,她直接跪了下来,正欲顶罪,沈萱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硬是将她托了起来。
她挡在了紫霜跟前,笑盈盈道:“四姐姐倒是挺关心我,竟连我吃什么都知晓,昨日我确实掏钱买了燕窝不假,这不是我身子不争气吗?吃完燕窝,旁的东西都吃不下去了,又怕浪费,最后就赏给了紫霜她们,姐姐误会了。”
沈蓓松口气,“原来如此,吓我一跳,还以为又有奴才怠慢妹妹。”
她嘴上说的漂亮,殊不知,她这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心思”,老爷子一眼就识破了。他面上露出一丝不愉,淡淡道:“小四对小五倒是姐妹情深。”
他夸人时根本不是这等语气,沈在彦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瞥了眼沈蓓,见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何不懂?
他自责道:“子不教父之过,都怪我疏于管教。萱姐儿别跟你四姐姐计较。”
“叔叔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我又岂会跟姐姐计较?”
沈蓓欲要辩解,沈在彦瞪了她一眼,当着众人的面,罚道:“你既如此闲,接下来一个月就在房中将《内训》多抄写个几遍吧。”
沈蓓没料到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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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韵水堂后,紫霜才咽了下口水,“奴婢还以为四小姐是关心您才那么说,敢情是给您下套,还好小姐圆了过来。都是自家姐妹,她怎地这样?”
沈萱也不清楚她为何这样,平日里,她也倒能感觉到四姐姐不太喜欢她,不过姐妹间并不曾有过什么摩擦,她懒得深究,只吩咐道:“去拿纱布,帮我换一下药。”
紫霜一惊,这才发现主子脸色有些苍白,忙拿了纱布过来,沈萱已经撩开了衣袖,纱布上已经沁出一片鲜血。
意识到主子是拿左手托起的她后,紫霜一下红了眼睛,她默默给沈萱涂了药,又重新给她包扎了一下,这才哽咽道:“主子万不可再使用左手了,伤口裂开得多疼呀,疼还是小事,万一日后留疤,多吓人啊……”
沈萱听不得她念叨,右手支颐,歪在了暖榻上,“好了好了,别哭,我以后注意就是。”
一听就很敷衍。
紫霜憋着眼泪,加大筹码:“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的,留疤得多丑,小姐日后若是没嫁给王爷,哪个男人受得了您为别人留疤。”
沈萱睨她一眼:“是谁说,我们天造地设的?”
话音刚落,院中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和谁天造地设?”
沈萱猛地抖了一下,吓得直接从暖榻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