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看他干什么?”娇灯不解,这位嫡兄生在文官家庭,可偏爱舞刀弄枪,十五岁偷跑出去参军,倒叫他真的闯出些名头,加上文相和徐氏母族的帮衬,如今不过弱冠,已官至兵部员外郎,虽然不过六品官职,但叫他干的差事可都是实打实磨练人的。
“在下想要姑娘杀几个人。”柏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将杀人说的如此轻松。
“杀人?公子可知我本名为何?”娇灯是不愿的。
柏霖轻笑出声,他头次见娇灯时,是在两国边境的河边,那时她一身血污,明明就是一路杀过来的,现在又拿起自己姑娘家的身份了:“在下也不愿姑娘做如此不雅之事,只是此行人中有位能人异士,武功实在高强,现下身边没有可与其一搏之人。”
娇灯没有吭声,她心里有数,有些事不得不做,何况给她取了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没了。
不过柏霖愿意照顾她为数不多的贵女自尊,他郑重起身,马车空间狭小,只能跪坐着给娇灯行了个礼:“求纱芷助我。”
已经几个月未听到有人唤她本名了,娇灯有些怔愣,父兄因战场上杀人太多,给她取名纱芷,意味杀止,望她远离是非,一生平安喜乐,可是,娇灯攥紧了拳头,琴棋书画救不了父兄,温婉贤淑不能洗脱将军府的通敌之名。
即使柏霖不这般,娇灯也会同意,她只是有点不高兴这人指使她去杀人,可她已经这般境况,还苦苦吊着自己的身份干什么呢,倒是他这般态度,弄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娇灯看着他认真地眉眼,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挪了一段:“既然...既然你都这样求我,那我就勉强帮你一下吧。”这个皇子怎么说行礼就行礼,但不得不承认,这样让自己确实舒服很多。
知道娇灯会答应,柏霖从一旁的书堆里精确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娇灯,在她看时为她讲解:“文詹承此次与刺史崔徐去溪州查贩卖私盐案,半月前已启程归来,大概三日后会途径一处偏僻的道路,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娇灯扫了一眼名单上的人:“这些都要杀?”
“不,要留下文詹承和他的那个亲信,但除了二人不可漏杀一个。”那份名单记载着随行成员的人数、名字、样貌。
娇灯看了大概一盏茶左右,合上册子,放在那书堆中:“具体时间地点呢?”
“官道离北都还有两日距离,因此明日便要出发,亥时依旧在此处,在下的暗卫会随你一起。”
闻此言娇灯皱了皱眉:“这一来一去怎么也有四五天,我如何能从相府中脱身这么久?”
“派到你身边的丫头会易容成你的样子,之后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娇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袖。
娇灯疑惑地回头,看她的衣袖却被抬起,露出莹白的一节手腕。
“纱芷可是在相府吃苦了?”
顺着柏霖的视线看去,娇灯这才注意到,手腕上红了一片,这人以为自己在相府受欺辱了?难不成这黑心肠的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不算委屈,只是女红课上走神,先生打得。”柏霖拉得并不用力,娇灯很轻易地就挣脱了:“若无事,我先走了。”
她每天还要上课,睡不足打瞌睡可不好了,何况明明这人给她送进的相府,现在又这样假惺惺作甚,虚伪!
柏霖也没挽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关心一下。
即使她紧赶慢赶争取能多睡会,第二天早起时还是困得很,心中更是给柏霖骂了一通,她打着哈欠拄着头,昏昏沉沉地听着先生讲课,还好她在这方面“进步明显”,先生也就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姐,昨日到底怎么知道是那个时辰见面的?”兰絮给她在桌上布好菜,昨夜太晚她就没问,一直憋闷到了晌午。
娇灯往嘴里快速扒饭,早已没了大家闺秀的仪态,她因嘴中含有食物带着些模糊不清:“你都说了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他要是不急,等你出府让你告知便可,定是紧迫,才会启用了别的眼线。”
她现在只想快些吃完饭去屋里躺床上睡一觉,坐在这里都要困得睡着了,草草吃了几口赶紧进屋倒头就睡。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约定的那晚,娇灯没仔细问过兰絮其中细节,她易容成自己的样子,那兰絮由谁代替,只是感觉这种小事,那个狐狸定不会出纰漏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何对他这么信任。
晚间娇灯轻车熟路地离开相府,来到了那日会面的地方,这次马车里没有柏霖,只有一个守在马车边的车夫。
“姑娘,请上车。”
娇灯想来也是,这小巷也不可聚集太多人,估计出发点在别的什么地方。
车夫给车赶得飞快,没一会就停下了。娇灯打起车帘,只见面前大门上的牌匾上“安平王府”,四个大字,这是何处?
只见车